海棠花系薔薇科,蘋果屬,落葉小喬木;株高可達8公尺,枝幹峭立,樹冠廣卵形,樹皮灰褐色,光滑,幼枝褐色,有疏生短柔毛,後變為赤褐色;葉互生,橢圓形至長橢圓形,先端略為漸尖,基部楔形,邊緣有平鈍鋸齒,表面深綠色而有光澤,背面灰綠色並有短柔毛,葉柄細長,基部有兩個披針形扥葉;花5~7朵簇生,繖形總狀花序,未開時紅色,開後漸成粉紅,萼片5 枚,三角狀卵形,花瓣5枚,倒卵形;雄蕊20~25枚,花藥黃色;梨果球狀,黃綠色,果實先端肥厚;種子4~10粒。
海棠花是我國著名的觀賞花木之一,素有「國艷」之譽,唐代賈耽在《花譜》中稱她為「花中神仙」。《群芳譜》記載:「海棠有四品,皆木本。貼梗海棠,叢生,枝做磬口狀,花如胭脂,五出,無香,以其花貼於梗上而名;垂絲海棠,樹生,柔枝長帶,花色淺紅,蓋由櫻桃接之而成,故花梗細長似櫻桃,其瓣叢密而色嬌媚,重英向下,有若小蓮;又有枝梗略堅,花色稍紅者,名西府海棠;有生子如木瓜可食者,名木瓜海棠。雖有四品,然具有色無香。」
這四種海棠雖然同屬薔薇科,卻非同屬植物。垂絲海棠Malus halliana Koehne、西府海棠 Malus micromalus Mak皆為蘋果屬,貼梗海棠Chaenomeles lagenaria與木瓜海棠Chaenomeles var.cathavensis則為木瓜屬。《瑣碎錄》記載:「櫻桃接貼梗海棠者,則成垂絲;梨樹接貼梗者,則成西府。」(據研究,西府海棠系Malus spectabilis × Malus baccata的雜交種。)
海棠花開幽姿淑態、綺霞紅艷,別具一番風情。宋真宗譽她 :「高低臨曲檻,紅白間柔條;潤比攢溫玉,繁如簇絳綃。」
《群芳譜》生動地描寫海棠無以倫比的美姿:「海棠盛於蜀,而秦中次之。其枝悠然出塵,俯視群芳,有超群絕艷之勢。其花甚豐,其葉甚茂,其枝甚柔,望之綽約如處子,非若他花冶容不正者可比擬。蓋色之美者惟海棠,視之如淺綠外英英數點,如深胭脂,此詩家所以難為狀也。」
《詩經.衛風》:「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衛國女子與情人交好,贈送木瓜、木桃、木李給男子,男子則以美玉回贈。據植物學家考據;「木瓜」指的是Chaenomeles sinensis,別稱榠樝、木梨、花梨;「木桃」是貼梗海棠Chaenomeles lagenaria;「木李」即是海棠。由於貼梗海棠與木瓜海棠極像,又是同科同屬,因此貼梗木瓜海棠海棠常被誤認為是《詩經》申所提及的「木瓜」,是以屬名做為名稱而來。
據《太真外傳》記載:某日唐明皇在沉香亭,召見楊貴妃。唐明皇久候楊貴妃不至,於是親自到楊貴妃的寢宮去,看看究竟為何她不奉詔。原來楊貴妃宿醉未醒,醉韻殘妝、釵橫鬢亂,侍兒無力扶掖,不及梳妝,因此拒絕奉詔。唐明皇笑曰:「豈是妃子醉爾?原是海棠春睡未足眠。」這就是「海棠春睡」這句成語的由來。
曹雪芹曾謂人生四大憾事:「一憾鰣魚鮮美卻多刺,二憾莼菜為湯味美而性寒,三憾曾鞏能文不能詩,四憾海棠色美而無香。」王禹偶在《詩話》中亦提及:石崇見海棠,嘆曰:「若使海棠能香,當鑄金屋以藏。」海棠美而無芳竟成人間憾事。曹雪芹喜愛白色的海棠,有多首作品詠她的作品:「半卷湘帘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月窖仙人縫縞褲,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色似胭脂、盛若綺霞,優雅怡人的海棠花,常今愛花人如痴如醉而對她有誇張的描述:「如八萬田千天女洗臉罷,齊向此地傾胭脂。」賞花人對海棠的迷戀與陶醉,竟令相貌平常的女子產生忌妒,忌妒海棠花有「迷惑」男人的媚態。明朝唐伯虎的《妒花歌》就生動地描寫了這種「吃醋」的心態:「昨夜海棠初著雨,數朵輕盈嬌欲語。佳人曉起出蘭房,折來對鏡比紅妝;問郎花好奴顏好,郎道不如花窈窕。佳人見語發嬌嗔,不信死花勝活人;將花揉碎擲郎前,請郎今夜伴花眠。」
大文學家蘇東坡先生是四川人,海棠花來自四川,因此對他海棠花情有獨鍾,詠她的作品非常多。《詩話總論》記載蘇軾謫貶黃州時,見當地人不識海棠,感慨萬千,因做此詩:「可憐俗眼不知貴,空把容光照山谷;此花本出西南地,李杜無詩恨遺蜀。」蘇軾謫居黃州,經席以詩述懷。某日友人設宴歡聚,蘇軾應邀。歌妓李宜聞東坡詩名,欲求墨寶。蘇軾提筆揮毫:「東坡五歲黃州住,何事無言及李宜?」至此,東坡忽然擲毫於案,舉杯續飲。眾皆愕然。
待筵席將散,李宜敬酒懇請東坡續詩。東坡大笑執筆接續:「恰似西川杜工部,海棠雖好不留詩。」語驚四座,滿堂喝采,傅為佳話。杜甫曾為參謀檢校工部員外郎,因稱「杜工部」,他一生詩作達1200首之多,在蜀中10年,賦詩1000首。蜀中以海棠著稱,何以杜甫千首詩作竟無一字提及海棠?眾人猜度紛紜,咸認杜母名諱海棠;工部無詩提及此花,乃杜甫避諱母名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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