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太原的師濤被抓,家裡被抄。接著是北京的劉曉波、余傑和張祖樺被抓,家裡被抄,余傑電腦被扣,三個人接受12個小時審訊後放了出來;昨天,又驚聞南京的楊天水被抓了進去。抓人的人都是中國的警察,被抓的人都是網路上發表自由言論的知識份子。
他們錯在哪裡?錯就錯在他們說了太多的真話,錯就錯在他們發出了與黨魁權貴們控制的媒體不同的聲音,錯就錯在對腐敗的政治深惡痛絕,錯就錯在對玩弄權術的獨裁者的行徑明察秋毫。
天氣更冷了,窗外是灰濛濛的天空,北風呼嘯著,雨雪肆意的吹打在房舍上和行人的身上。大江南北都在下雪。在這少有的寒冬裡,我不知道師濤、楊天水有被褥沒有?國安人員輪翻「轟炸」後讓他們睡覺沒有?
半個多世紀來,中國知識份子的命運永遠是這樣的孤獨無助,他們悲憫千古的角色意識一直被忽視,他們著書立說的思想觀點被獨裁者尖硬的鐵足肆無忌憚地蹂躪著。
楊天水是「三進宮」了,十多年前,就為了一個信仰,為了一個理念,他坐了班房,這一坐就是十年,他在監獄裡寫了一些小說,是去年才「刑滿釋放」出來的,今年五月,他又因為文字而惹禍,被當局行政拘留15天;至今,他還是孤單一人,記得半年前,他給我郵件時,我曾提醒他,所寫文章要「隱晦」一些,觀點別太「露」,或是找個無人知道的地方寫作,他說,天下烏鴉一般黑,哪裡是好去處?現在想來,他是抱著堅貞不屈、視死如歸的決心和信念在寫作的。
半個多世紀以前,當柔石等五位青年作家被捕後,白色恐怖迫使魯迅先生先是「避」在客棧裡,然後又逃到英租界。為什麼歷史有如此多的相似之處?先生在客棧裡憤然寫了《為了忘卻的紀念》一文,然而不同的是,如今,是「客棧」也不安全,更沒有租界可躲了,因為租界--外國大使館的大門外,都是黨魁們布控的警察,正像天水所說的「天下烏鴉一般黑。」
有人說,中國知識份子又迎來了一個多事之秋,看來是如此了。為什麼在「胡溫新政」以後,中國知識份子的個性仍然得不到張揚,鮮明的思想觀點得不到應有的發揮,反而籠罩在白色恐怖的氣氛中?這是歷史的輪迴,還是歷史的重複?是社會在前進還是在倒退?如果這種恐怖繼續籠罩下去,我們不得不發出驚呼:中國向何處去?人民向何處去?
先生在深夜寒冷的客棧裡、在《為了忘卻的紀念》一文的結束語中憤然寫下了這樣一段話:「而在這三十年中,卻使我目睹許多青年的血,層層淤積起來,將我埋得無法呼吸,我只能用這樣的筆墨,寫幾句文章,算是從泥土裡挖出一個孔,自己延口殘喘,這是怎樣的世界呢。夜正長,路也正長,我不能忘卻,不說的好罷,但我知道,即使不是我,將來總會有記起他們,再說他們的時候的……」
窗外的雪花漫天飛舞著,外面的行人稀少。我坐在窗前,凝視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心底沉甸甸的,這嚴寒的冬季,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這白色恐怖的氣氛,什麼時候才會離我們遠去?唉!我只能發出一千多年前辛棄疾先生同樣的感慨:何處望神州?滿眼風光北固樓。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
2004年12月26日
大紀元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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