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化溪口蒋母王太夫人之墓,我去过多次,记忆最深的是亲见修复蒋母墓那次。
说来话长,当时在某部队工厂工作。1970年代中后期,电视信号非常微弱。山沟里职工与家人业余生活本来单调枯燥。电视信号差,节目又少,难煞了有关领导。于是下决心自己建电视差转台。为了取经,两次开车到海拔915米的四明山商量岗,那里有宁波电视转播台,我们去向他们请教。
奉化溪口是车行必经之地。当时还沒有旅游潮,个人难得有机会外出旅游。第一次到溪口,丰镐房还被镇里占用着,正处在让出之际,我们在里边简单地转了转。第二次路经溪口时形势已有变化。我们在蒋母墓道附近的公路旁停车后,上山一直走到蒋母墓地。太巧了,蒋母墓正在修复中。
墓地上横七竖八放着几块墓碑石刻和建材。一位四五十岁的泥工师傅,站在那单穴的坟穴里砌着砖。周围没有其他人,清净又寂寞。见了我们几个,他打开了话盒子。问我们是“哪里来的?干什么去?”之类的话。后来他指着那块石碑说:“这什么字呀?读都不好读。”他是指“壼範足式”这几个字。我们看看这几个字,第一字象茶壶的‘壶’字,“壶范足式”什么意思?搞不懂。只好直说不晓得。看了中山先生为墓碑所题的“民國十年,蔣母之墓,孫文題”清晰明确。都觉得蒋某人很早就得到孙中山的赏识不假。据说中山先生曾称赞过:王太夫人为我民族生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子。我们问起坟穴里还准备放什么东西。泥工师傅说:“还有什么东西好放,文化大革命时早就毁掉了!”这是实情,文化大革命中,蒋母王太夫人之墓遭到严重破坏。老人的骸骨与墓石,被红卫兵乱抛于山林之间。那景象惨不忍睹。
读过《金陵春梦》与听到过传说的人都知道蒋母墓地风水极好。该座山形状像座弥勒佛,墓穴就选在弥勒佛的肚脐眼上,后代必大富大贵。今天亲眼所见,真的像极了。祖坟风水是否真有其事不好说,然而蒋家出了两代时代伟人是真的。
我们离开墓地走下来时,同事中有人还说到蒋介石的警卫枪法如何了得。说蒋回来时附近戒备森严。对边山上一农人在树林中解手,解毕一站起来,就被远处的警卫一枪撂倒。想当年这里是禁地,党国的达官贵人常行走在此墓道上,祭拜先人,岂是我等百姓行走之地,今天享受了。
下山处又遇上当地一位老者。他称呼蒋不带职务,不提名字,一句一个先生。说蒋先生是很通人情的。先生来上坟(扫墓),老百姓都在山边路上围观,警卫人员常凶狠的阻拦。先生说不要阻挡他们,让他们看看嘛!先生面对乡民站着,摘下帽子,让大家照照面。可见当地一些上年纪的人对蒋家还是颇有好感的。
这是1978年前后的事。我们当年没有花一分的门票钱,却看到听到了原汁原味的历史遗存。以后几次陪友人去溪口游览,景点装修得金碧辉煌,导游口吐莲花。雕琢多了,真情少了,蒋母墓遭劫难的事实沒有人再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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