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腰斩”《骆驼祥子》
老舍在1951年8月开明版《老舍选集》中,对入选的长篇小说《骆驼祥子》痛加杀伐。据统计,这本书被删改共有145处。该书原版15.7万字,被删去数万字,只剩9万字。绝大部分是整个自然段的删,第10和第24章,删的都是整章。如此大砍大杀,令人怵目惊心。这是为什么? 例如,在原书的第24章,亦即全书的最末一章里,祥子吃喝嫖赌,好吃懒做;为了弄到钱,他混迹于乞丐、送葬者的队伍,出卖了“革命者”阮明,彻底堕落为一个行尸走肉。这一次,老舍把这个描绘祥子堕落变坏的尾巴一刀砍掉。如此一来,祥子的形象就由一个令人憎恶厌恨的坏透了的堕落者,变成令人同情怜悯、企图征服环境却被环境征服,想与命运搏斗而最终向命运屈服的失败者形象。祥子虽然处于消沉、绝望境地,但他身上仍然保持着勤劳、质朴、诚实的劳苦大众的本色。
《子夜》删改620处
茅盾的长篇小说《子夜》1933年由开明书店初版,195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根据开明版原纸型重印。出版前编辑部对该书旧纸型进行专门审读,发现不符合共产党的需求之处,就贴上小纸条标明。茅盾根据这些标示的纸条,一一加以删改,这次修订总计620馀处。
叶圣陶与《倪焕之》“截尾”
作家叶圣陶对旧作的修改曾有着明确的原则:修改只在语言,不在内容。然而,长篇小说《倪焕之》的重印,却破坏了他的这一修改信条。1953年4月15日,叶在日记中记载:“人文社编辑来访,谓彼社将重印馀之《倪焕之》,建议删去其第20章及第24章起至末尾之数章。馀谓此书无多价值,可以不印……若他们从客观需要考虑,认为宜出,馀亦不反对。”接受了人文社建议,叶老按要求对自己的小说动了“截尾”手术。《倪焕之》原著结束于大革命失败,主人公倪焕之在大屠杀中悲愤病死。经过“截尾”,小说提前了整整两年,终止于“五卅”运动,以倪焕之奔向工农,将与工农结合而终篇,留给读者一个充满光明与希望的结尾。“截尾”删去了第20章和第24至30章总共8章、3.5万字的篇幅。这部原本完整的长篇,就这样被肢解得残缺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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