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切尔属于20世纪90年代末典型的科技股炒家,这些人只考虑在一个交易日内买进或卖出价值3万美元的股票期权。他在自己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圣巴巴拉附近的海滩的家内工作,他非常擅长炒股,不惜离职,专门投资股票,每天要花12个小时研究股价走势。“我收看CNBC,阅读《华尔街日报》,我想我能以此(投资股票)谋生。”他说。
2000年3月,他度假归来时得知科技股正大幅下挫。出于自我保护,当持股中部分股票下跌幅度达到10%或15%时,他就对这些股票进行止损性抛售,但他很快发现,新购入的股票正在以更快的速度往下落。他说,在10周内,他“所买进的股票一只接一只地达到10%的止损价位”,他的积蓄资金很快就萎缩了。随着对股市的幻想逐渐破灭,阿切尔试图重操旧业,当一名飞机整修顾问。他说,去年夏天,他接了America West公司的飞机整修合同,原计划从去年秋季开始工作。随后就发生了“9·11”恐怖事件。恐怖袭击“给了我双重的打击:它既使我的投资组合遭受重创,也使我的工作前景化作乌有。”他说。
此后,他仍在作一些零星的投资,直到几周前,他以前的绝大部分投资利润都已抹去,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于是将账户中所剩的全部变现。“我意识到,我无法拥有足够的资本来保障和维持这样的生活了。”他说。
起初,情况还不是十分糟糕。他在住宅附近作冲浪运动,打高尔夫球,或闲逛。但是阿切尔知道他不能依赖剩下的资金生活,因此,他继续每天花上几小时找工作。“迟早他们得把那些丢在沙漠里的飞机弄回来投入运营,”他说。不过,假如说还有什么行业和股票市场一样动荡不定的话,那就是航空业了。“我毫无疑问已是囊中羞涩,”他说。不过,他提到他仍然有一栋房子和一辆价值8.5万美元的汽车。“如果最后我现金也花完了,它们也将离我而去。”他回忆起当时他买这部车时的情景,“那时我对自己说,我是把它当作自己的财产买下来的。果然,情况正如所料。”偶尔,阿切尔的脑海里仍会跳出炒股的念头。他说:“说到底,我没有失去任何东西,除了数目可观的现金。”
天之骄子垂下了头
愚人节这天,低迷的股市终于让罗伯特·杨也成了一个受害者。这位23岁的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CSFB)驻洛杉矶的初级投资银行家躲过了前几次的裁员潮。但这一次当电话响起时,他一看来电号码就知道了,这次他将丢掉这份已做了8个月的工作了。他的工资拿到6月份,还得到额外补贴1万美元,但这只相当于他原来有望得到的2002年奖金的四分之一。没有解职补偿金。
在华尔街,投资银行的情况发生着快速的变化。股市行情火爆时,飞升的股价以及首次公开募股给投资银行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利润,可现在,这些投资银行都在紧缩开支。据统计,美国证券行业在18个月内裁员人数超过4万人。自去年9月至今,CSFB已裁员2800人,相当于全部职工人数的9%。杨年薪5.5万美元,再加上奖金,每年的收入可望接近10万美元。当这一切都成为过去时,他在美国无家可依,也没什么积蓄。
九十年代末,他离开远在台湾的父母和姐妹,只身来到美国,目的就是为了获得良好的教育,再干一番大事业。2001年,他从密歇根大学毕业,获得商学位,那时,他发现自己成了“热门商品”。纽约、旧金山和东京的几家对他有兴趣的公司老板让他飞过去面试。“我一生中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如此重要,”最近一次在纽约吃午餐时,他说,他刚去一家对冲基金公司参加完一场面试。
在他被解雇以后,一开始,他避开了所有的朋友,垂头丧气。再也没有和朋友们一起享用100多美元的宵夜,也取消了去开曼群岛潜水的计划。每天早上,他在体育馆健身,下午则看电视或到Barnes&Noble书店阅读。他在书上做好记号,以便第二天继续阅读,这样就省下了买书钱。
最近,一个朋友介绍他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大型保险公司作房地产租赁业务,他决定接受这份工作,尽管薪水远远低于他在投资银行时的收入。
杨对未来感到一片茫然,他不知道是不是会去读MBA,也不知道某一天他是不是能够负担得起父母到美国来看他的费用。最重要的是,他很想知道工作是不是稳定。“我担心再次失业,”他说,垂下了头。“非常担心。”
短网址: 版权所有,任何形式转载需本站授权许可。 严禁建立镜像网站.
【诚征荣誉会员】溪流能够汇成大海,小善可以成就大爱。我们向全球华人诚意征集万名荣誉会员:每位荣誉会员每年只需支付一份订阅费用,成为《看中国》网站的荣誉会员,就可以助力我们突破审查与封锁,向至少10000位中国大陆同胞奉上独立真实的关键资讯,在危难时刻向他们发出预警,救他们于大瘟疫与其它社会危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