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回國，是在１９９２年。那時候，還能感覺到些淳樸的民風。
過了五年再回去，大江南北，吃喝嫖賭。
我弟弟請我和別人到一家看起來"很高級"的餐館吃飯，吃飯的時候對服務生大呼小叫，我很不習慣，覺得怎麼不認識自己的親骨肉了。跟他說，小點聲，文明點。他竟跟我說，你有所不知，現在人都很賤，你不罵罵咧咧的，你在這等一天也沒人鳥你。我自己當時並不相信。
後來，自己去商店買東西，排隊。結果。人不停地加塞，我站在那裡十分鐘，還是排在最後。忍無可忍，說，大家排隊好不好？有人竟理直氣壯地指責我說，你有毛病！
第一次在國外感到尷尬，是去當業餘翻譯。國內有學者訪美進行學術交流，參觀我們實驗室，我論文導師和他太太要帶他們到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參觀。國內來的學者英文不通，導師臨時拉我去當翻譯。
去了博物館，馬上就感覺到做為一個中國人的恥辱。幾位"學者"，除了在安靜的博物館裡大嚷大叫以外，還不停地東摸摸西摸摸。上面明明寫的Ｐｌｅａｓｅ ｄｏｎ′ｔ ｔｏｕｃｈ，"學者"們好像連這幾個最簡單的英文字都不認識。我導師對著我搖頭，導師的太太是藝術家，把我拉到一旁，讓我跟那幾位"學者"講不要碰人家的東西。在這之前，我用中文跟他們講過好幾次，他們把我的話當屁。導師的太太不高興了，我得再跟他們講講。這次比較嚴肅，說教授和他太太很不高興你們用手去摸那些藝術品。收斂了十分鐘，學者們又開始高談闊論、東摸摸西摸摸了。丟不了這人，我又說了幾次，都產生三分鐘的效果。我想不通，這些學者，也都是知書達理的，為什麼像孩子、屢教不改？我導師算有修養的人了，僅跟我說，"中國有很遠的路要走。"但我知道，在他心裏是很看不起這些所謂的學者的。在一個有修養、喜愛藝術的人眼裡，那些學者的所作所為豬狗不如！
是人，總該知道入鄉隨俗吧？
五六年前去泰國，那時大陸到泰國旅遊很熱，因為便宜吧。國人成群結隊，有帶小老婆的，有拖家帶口的。最熱的景點是人妖表演。有些國人的表現，真是比那些人妖來得精彩。其實，有些人哪兒都不用去，在鏡子裡看看自己，夠人妖的了。
我跟一導遊聊起天，他不知道我是大陸人，對我說，這些王八蛋大都是公費旅遊，還讓我們開發票，說是來觀摩人體特異功能。他們不知道世上還有羞恥兩字。
近來臺灣對大陸開放旅遊，我也去了。臺北的故宮博物館是熱點。進去以後，竟看到有人脫下鞋子，躺在館內的長椅子上睡覺打呼嚕！我差點暈倒在地。有些仁兄，還以為是在自家客廳呢，邊看展覽便隨地吐痰！兩千零九年夏天啊！
我去住旅館，被問，"是不是大陸來的？這裡不接待大陸遊客。"我問為什麼，人家跟我說，有大陸人結完帳走的時候，把房間裡能拿走的東西都拿走了。身為大陸人，我怎能不心跳臉紅想找老鼠洞躲進去？
我去一家高檔西餐店吃飯，旁邊是一群大陸遊客。他們不吃西餐，一定要吃臺灣的牛肉麵，說臺灣的牛肉麵有名氣。人家不做牛肉麵，遊客一直堅持，還恬不知恥地說，我花錢，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無奈，人家讓大師傅專門煮了牛肉麵。一位吃了一口，說不好吃，拿起桌子上的一杯冰水，就潑到服務生的臉上去了。這不土匪嗎？
同胞們，我知道你有錢，你手上提的是高級皮包、身上穿的是名牌。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在美國、在臺灣、和世界除了中國以外的大部分地方，這些都不能引人羨慕、讓人尊重。沒有多少人會去注意你皮包上的那幾個西文字母，也沒有人在意你手腕上的勞力士。當你在公共場所大喊大叫、到博物館東觸西摸、在旅館裡偷東西、在餐館裡無理取鬧的時候，你那一身的名牌，比狗屎還臭。
為了你的同胞，為了下一代，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的話，還是別出去丟人現眼了吧。
拜託您了。
另外，當你出國旅遊的時候，看到有中國人見到你們就躲得遠遠的，請不要以為他們是在逃的貪官。他們是不想跟你們在一起讓外國人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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