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的拉米兹·阿卜杜拉(Ramez Abdullah)在大马士革的婚礼。
叙利亚阿勒颇——在叙利亚全国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象:他们在被战争摧毁的房屋里紧紧抱住父母,在不分日夜的枪炮声中不住啼哭。
叙利亚冲突已经持续了几乎一年半,但新生儿却是一个迹象,表明这里的居民已经学会在战火中继续生活。在令人震撼的战事带来的葬礼面前,婚礼充满着负罪感,很多受邀宾客都无法出席;新生儿,在这种痛苦的环境下来到这个世界,有时则会被冠以逝者之名。
阿布·穆斯塔法(Abu Mustafa)的儿子于7月28日在阿勒颇附近降生,而仅在此前几天他妻子的兄弟在一场冲突中丧生,他就以逝者的名字给儿子命名。
“这就是叙利亚;一个穆斯塔法死了,而另一个穆斯塔法出生了,”工人阿布·穆斯塔法说道。“大多数新生儿都以死者的名字命名。我知道有的家庭以死去的父亲、叔叔和其他亲戚的名字来给他们取名字。不管这个政权杀要死多少人,我们都做好准备,用新生命来代替他们。”
很多叙利亚人在2011年春天时曾抱有很大希望——在阿拉伯之春中,改变即将到来。但这种希望现在已经转变为一种反抗与认命并存的混合情绪,他们意识到,自己不会很快知道结局是什么。很多叙利亚人逃往黎巴嫩或者土耳其避难,他们暂时终止了自己以前的生活,但其他人则穿越了悲伤和恐惧,在战乱中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以前有叛乱时,他们总认为,冲突会结束的,”华盛顿近东政策研究所(Washington Institute for Near East Policy)研究员安德鲁·J.·泰布勒(Andrew J. Tabler)称,最近他刚刚去了一次位于黎巴嫩边境的叙利亚难民营。他说,现在“他们把战争当做常态,然后做出相应计划”。
很多叙利亚人称他们对自己的选择很矛盾。一个问题挥之不去:他们该怎样来平衡生活的愿望与战争的需要呢?
25岁的拉米兹·阿卜杜拉(Ramez Abdullah)在去年12月份和经父母介绍认识的姑娘结婚时,一开始不想举办婚礼仪式。他说,虽然那时大马士革还没有爆发武力冲突,但经济危机越来越严重,庆典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我以为可以省点钱,”他说。“我的意思是,我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从道义上讲,当不断有人死亡或被逮捕时,要举行庆祝很难。”
但他的未婚妻希望庆祝,他的父母也如此,于是就举办了庆祝派对 。他说,“他们跟我说,这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情,也是我们的幸福时刻,所以最后我们还是举办了婚礼。”
学校也遇到更多困难。大马士革大学一位不愿意透露名字的四年级学生称,大部分课程还照常上课,但抗议和冲突已经让学生很难集中注意力。
“在战乱中,学习很困难,”他一边说一边描述教授们如何采取一些规定来限制翘课人数,原因是一些学生除了学习解剖以外,成为了活动分子。他说,自己在寻找一个折中的方法,但很多同学只是一切照旧。他表示,“大马士革大学的大部分学生太在乎学业了。有些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参加考试。”
拖长的战争通常会迫使人们压缩自己的生活。社会学家称,这是人们为应对高压而对生活进行优先级排序时的一种社会内向的表现。“人们生活在一个更小的圈子里,与同样的人见面,和自己宗教里的人呆在一起,”黎巴嫩大学的社会学家穆勒哈姆·沙乌勒(Melhem Chaoul)称。
这种情况下出生率通常都会下降。在叙利亚,最近几个月出现了外交手段失效、暴力冲突加剧的情况,战争的长期存在也随之成为了崭新的现实。结果,新做父母的人们不得不去克服各种从未料想过的困难。
对很多人来说,困难还只是刚刚开始。今年28岁的奥姆·侯赛因(Om Hussein)目前居住在阿勒颇一所挤满难民的学校里。她的女儿多德(Dod)三个月前降生。她说,“自从多德出生以后,我们就生活在恐惧之中。我们晚上在学校里被炮声和孩子的哭闹声惊醒。炮声一结束就是爆炸声;多德一直哭,我不知道该怎样让她平静下来。”
但她还说,有了女儿之后,她有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她就是希望,是上帝的祝福。” 奥姆·侯赛因说。“这就是我们要她的原因;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将来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希望他们的生命中不再有压迫者。我希望她能安全地生活,可以自由表达她的想法和感觉。我希望她能有尊严地活着。”
来源: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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