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明生在广东南海的一个城镇,原本在一个工艺厂做摸具工,80年代在生了两个女儿,计划生育官员上门抓捕其老婆强行结扎,那一晚裕明整晚没有睡着,第二天一大早不声不响地离家出走了,在广州郊区一个渔民村租房子住下来。
二十多年了,裕明从来没有踏进家里一步,其妻子对丈夫的离家出走从来没有找寻,自己默默地做工抚养着两个女儿。
每次人口普查其妻子都说丈夫出外未归,而某些非要裕明本人亲自面对的事情,裕明避而不见,比如摩托车年审,驾驶证年审,身份证换证,一概不理睬。
久而久之裕明成了一个游民。在市场,人们问起裕明的身世,只见他笑而作答:广东人,英雄莫问出处!查户口的保安听来裕明的口音是珠三角的也放弃寻根问底。
二十多年了,裕明跟渔民出海捕渔从来不要工资,在渔船上求食宿,有时人家过意不去塞点零用钱给他他也照收不拒,也不会说句多谢。
记者今日在中午死皮烂缠跟着裕明到他租住的家里看个究竟,哇!眼前的那里是像个住家呀?低矮的砖瓦房内里潮湿霉味扑鼻子,三块床办覆盖着一张烂草席,床前放着一个烧柴的小炉灶,小黑锅里长长的绿色菌丝布满整个锅内,碗筷已经被菌丝包上一层厚厚的棉絮一般。
裕明对着记者哈哈一笑:叫你不要跟过来啦,你会反胃的,哈哈。
今天是星期六,记者休息,与渔民祥伯一道约上裕明出海,两人从裕明住的屋子里顺着破烂狭窄的巷道一直找到相对开阔的渔村市场,只见裕明买来烤蕃薯在吃早餐,听说出海裕明二话没说一边啃着烤蕃薯跟着上了小机艇渔船。
三人有说有笑地放鱼网,记者的话题自然引入了试问裕明为啥看破红尘?
裕明苦笑一会将头摇得像个拔郎鼓,哼!哼!哼!一连三声后慢慢说出他的心思:你说作为一个男人谁没有拚搏和理想,当初我读书时的作文比你记者采写的新闻更精彩更豪壮!我理想做一个医生,但我考试因为是地主成分被取消了入学资格,回到村里我用自学的胆量为左邻右里治病,那些工作队拉我去办学习班。说我思想根子坏不准我胡作非为。我在村里搞个补锅手艺赚点零钱养家糊口,结果又说我补锅故意敲大伤疤收大钱。搞到我到那里开档那里就有本村的工作队爪牙跟贴着捣乱,后来查明确,原本做补锅的是我大队的支部书记的残疾小舅,我一气之下将补锅担子当众砸烂了,自己抛开父母弟妹玩失踪到四会找一个远房亲戚,一个管理公社五金小厂的远房亲戚好心收留我,我在那个厂子帮工,名义上是外请回来的五金师傅,实质避免引起当地工作队的注意,并改名换姓。在那个厂子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婆。
1982年,我父亲说是已经摘了帽子,不是地主成分了,我被父亲召回南海,本以为苛刻的政道变了,我等可以轻松自由了,我的学医之念又复燃,谁想到当我到大队写个证明到那些医学单位进修,你听那些大队干部怎么说:学医是谁人都可以学的吗,想做个医生要经我们支委会研究批准才可以的,你做医生他做医生那么大队卫生站还不乱套,不准!我最远大的理想被磨灭了。
我只好结婚再离开村子到外面打工。弟妹在相隔两年后也相继结婚并分家自立,我父亲想拿回被农会没收了的房子,但是那两间房子正是当今大队长两个弟弟霸占着,无果。我弟弟在村里向亲戚借钱开了间小五金厂,支书的儿子强行要占个20的干股,亏本赚钱都要送上那20%的利润,有一年,不锈钢钢材价格飙升,弟弟的厂子资金一下子周转不灵,请求支书的儿子支援,但这个二世祖不但不支援还反而说我弟弟瞒骗他给少利润。我弟弟一气之下停止了他的干股,这个二世祖就找来黑道人物将我弟弟打伤,到派出所报案那又有什么用,独裁统治统统都是一伙的。
弟弟也生了三个儿女,在计划生育罚款上我们比其他的人的罚款数量要多,因为我们没有权力支撑背景。弟弟将厂子卖了也不够超生罚款。
散了!我地家族的生存来源没有了,我虽然超生老婆被强行结扎了还是要罚款才能上户口。家徒四壁我还有啥能力养活大大小小的家人,到处在压制,到处在抢掠,你辛辛苦苦地去拚搏到头来还不是为那些权力腐败集团卖命!你能得到你自身的劳动价值吗?我能不看破这个红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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