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仁被带走的次日下午,张国栋得知其父被关在丰南区中医院,他来到原来关张友仁的那个病房,推门进去。4个警察见张国栋开门进入,一拥而上,撅住张国栋的两条骼膊,粗暴地把他推了出去。劫难之中的父子,总算是在与警察的扭打中见上了一面,却未能说上一句话。
7月10日,警察审问张国栋的北京之行都干了什么,并作了询问笔录。张国栋说:“由于我父亲被以涉嫌诽谤罪而立案,我去北京送交聘请律师的委托书,仅此而已。”
张友仁被带走后,家里一直由两辆警车昼夜监控。一辆是冀B-0180警桑塔纳轿车,一辆是冀B-51519面包车,车上分别有3名警察。
平日,张国栋每天骑摩托车去20里以外的建筑工地干活,现在警方要他每天乘坐警方的车往返,被他拒绝。警方的那辆冀B-51519面包车便全天候跟踪,成了他的形影不离的尾巴,给他的工作和生活带来极大困扰。
警方6月30日给张友仁下达的《监视居住决定书》上规定:“被监视居住人应当遵守下列规定:一、未经执行机关批准不得离开住处;二、未经执行机关批准不得会见他人;三、在传讯的时候及时到案;四、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扰证人作证;五、不得毁灭、伪造证据或者串供。如果被监视居住人违反以上规定,情节严重的,予以逮捕。”张友仁派儿子到北京送交聘请律师的委托书,并未违反这5项规定中的任何一项,却被带去公安局,又被关进医院,剥夺其一切自由。张国栋只因帮其父去送交委托书,寻求法律援救,却遭警方严密监控。警方对其父子俩采取的强制措施,没有任何法律依据和司法手续。警方执法违法,胡作非为,扰乱社会秩序,是严重的违法犯罪。
罢免活动有成效
张友仁被非法抄家并带往公安局的消息,在其所在的丰南区和临近的玉田县的移民中传开了,群情激愤,有数百上千位移民准备出发上访。后来,听说张友仁被转去医院,他们就没出发。近来,各县区的移民维权代表们又在奔走串联,商讨维权与罢免的事情究竟何去何从。大多数人认为:“应坚持下去,不能半途而废,不然前功尽弃则太可惜了。”一些倒戈者陆续归队,表示要继续努力开展活动。
据说,前几天,玉田县的警察给另一位坚持上访维权的库区移民代表李铁送去1000元,以示友好。好像还把李铁3月底出狱时,以涉嫌诽谤立案而取保候审的司法决定给撤销了。一些区县政府的移民办、上访办,也开始认真听取移民的上访要求,表示要加以研究;有的镇政府对上门来的上访移民,一次性给予30至50元生活补助,已陆续给了上百位上访者。一改过去把上访移民统统赶走的强硬态度。
不少维权代表认为,这次“万民联署要求罢免市委书记张和的人大代表资格”的活动,比以往任何一次农民集体上访的声势和影响都要大得多,而4个月来尚未有劳改劳教的,由此可见,这回警方的打击力度在总体上还是缓解了。加上市、县、镇政府有关部门开始接待上访,等等。这一切说明,虽然离解决问题还差得很远,但是罢免活动还是有一些成效的。
给农民以正常的国民待遇
林肯在签署《解放黑奴宣言》时,有人问:“你怎么敢将成千上万的黑奴从奴圈里解放出来呢?不怕天下大乱吗?”林肯很平静地回答:“政治家做很多事情需要的仅仅是勇气而已!可怕的是对一些不确定性的恐惧。”
2004 年3月19日的“递进民主网”上,刊载有原中央农村政策研究室主任、中顾委委员杜润生的《让农民建立自己的组织--杜润生访谈》,其中有这么一段话:“解决三农问题涉及中国深层的政治经济体制问题。有人说农民成了社会的二等公民,连正常的国民待遇都没有。这个说法是不确切的,但也反映了部分真实存在,值得关注。所以,解决问题的第一步:给农民以国民待遇,给农民以最基本的权利。让他们在尽到公民义务的同时,应享有作为一个公民应当享受的权利,可惜这一点尚未做到。我们欠农民太多!”
80年代初,中共中央为深化农村经济改革,连续五年颁布的“一号文件”,都是由杜润生主持起草的。这番话由杜老先生的口中说出,振聋发聩,希望以鱼肉百姓习以为常,且动辄以维权农民为敌的地方政府能够有所反思!!
(于2004年7月15日)
作者为唐山市农民维权暨罢免活动组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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