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金融业不仅是腐败最容易滋生糜烂的地方,也是人事变动最频繁的领域。几乎金融领域每一次的人事更迭,背后都隐藏着政府高层的斗争。
而中国金融业目前的状况,又确实让人产生很大的顾虑。在银行业,呆帐、坏帐层出不穷,愈演愈烈;在证券业,丑闻不断,上市公司与政府合谋欺诈;再加上保险业面临巨额利差损,偿付能力严重不足。
但即使经营不善、腐败滋生,中国金融业却一直保持了最快的增长势头。分支机构遍地开花、员工人数和收入几何增长、资产极度膨胀。而金融机构的行长、经理们也频频下马,甚至被送进监狱。
中国金融业的极度膨胀,与政治力量背后的支持,甚至给予诸多“不当利益”,是密不可分的。政治势力的支持,也培养出了中国新一代的金融寡头。
早期中国证券业的管京生、张国庆,银行业的王雪冰、朱小华,保险业的马明哲,是中国新一代金融寡头的代表人物。
一、管京生,目空一切,与政府对抗是其灭亡的时刻
在钱和权的极度膨胀之后,目空一切,甚至连政治靠山的主子都可以造反,是金融寡头的普遍特征。
90年代初的万国证券公司,其老板管京生,曾经是中国证券市场,乃至金融市场的最权势人物。商业的极度成功,无疑在背后有政治势力的帮衬。管京生在商业巨大成功之后,据说到华东师范大学花了50万,买了个博士当当。似乎,商业的成功,意味着他是“万能”。
私欲的极度膨胀,正是管京生灭亡的时刻。在国债回购市场,管居然将北京运做更大资金的财政部和太子党都没有放在眼里。商业的绞力最后牵涉到政治,3.27国债回购事件后,管京生被判刑20年,至今还关押在江西的某所监狱。
管京生的落马,昭示了中国金融寡头只能是政治上的附庸。而公然与政府或者政治对抗,就是他灭亡的时刻。
二、张国庆,内部斗争,从权利颠峰跌落是那么的容易
管京生被判刑之后,其万国证券公司被与上海的申银证券公司合并,组建成现在的申银万国证券公司。公司已经成为一家国有的公司。
而管京生之后,君安证券公司在深圳迅速崛起。其董事长张国庆和总经理杨俊,成为当时中国最年轻和最有影响的新“金融寡头”。
业界传说,张出身军队,“君安”公司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君”代表军队,“安”代表国家安全部。但后来证实,该公司并没有军队或者国家安全部门的直接投资。但就谣传本身,也可以体现,也许张本人也希望有军队或者国家安全部这样的“大靠山”。
但在1998年下半年的一场内部斗争中,董事长张国庆和总经理杨俊连手,打压公司内部不“听话”的高层主管。当时公司分管财务的一副总经理,不满自己在公司内部的失势,将公司全部帐目拿到深圳市纪检监察部门举报。
不久,张国庆和杨俊被关押收审。据说,张和杨通过各种途径,用一些他们自己的公司持有了君安公司几乎全部的股份。也即使将君安公司转变为了一家他们自己的私人公司。
君安公司随后,被收归国有。与国泰证券公司合并,组建成国泰君安证券公司。
张国庆和杨俊被关押近四年后,于去年被释放。公开的文件,难以看到他们被起诉的罪名和犯罪事实。但几乎失去了全部的中国“金融寡头”,也许正悔不该当初要绞尽脑汁把国有资产转到自己的名下。无论这种转换是通过多么曲折的合法或者非法的渠道。
三、王雪冰,最优雅的银行家,难以演示真实面目的极端丑恶
王雪冰,这个掌控中国银行十余年的银行大亨,春风得意的时候是多么的洒脱。抽古巴雪茄、喝高档红酒、听歌剧、看画展,当然还少不了讲一口流利的英国贵族口音的英语。似乎,这一切,都让外界感觉他是一个可以改变以往社会主义国家官员形象的“新一代银行家”,一个真正与国际接轨的金融大亨。
而当王雪冰倒台之后,他的一切优雅全部都真实地转化为他的丑恶。原来优雅与丑恶是如此的般配。正如2002年11月5日新华社公布的消息所描述的,“王雪冰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收受贵重礼品折合人民币数百万元;生活腐化,道德败坏;在担任中国银行纽约分行总经理和中国银行行长期间,违反金融监管规定,工作严重失职,造成严重后果。”
王雪冰的倒台,在国内没有赢得什么同情。民众们都相信,这样的腐败分子国家早就应该杀之而后快。更何况,中国银行近年来,违规贷款,内部人员涉嫌犯罪欺诈达数亿美金的大案层出不穷。
王雪冰之后,据说中国银行内部又有上海和安徽等多家分行的高官被免职甚至法办。相信,王在任职期间,一定极力培养了一大批的喽罗。而这些喽罗们的倒台,必然为新人腾出了岗位。
但我们关注的是,不要一个王雪冰倒台了,后面还有无数个王雪冰又站了出来。
四、朱小华,每周去夏威夷的高而夫之行,最终将他送进监狱
朱小华是中国光大集团的董事长。曾经是中国最年轻的副部级领导干部。当过外汇管理局局长,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等要职。朱小华春风得意的时候,据说比王雪冰还有派头。在香港的富豪和金融圈子里面,朱小华的大名可以说是无人可比。
每个周末从香港头等舱飞赴夏威夷,度周末、打Golf,是他少不了的休息。当然,左右自然伴有美女不断。香港媒体公开的消息报道,不少港台美女都是朱小华的贵宾。
朱小华年纪轻轻,就取得如此地位和权势,难以把持自己也可以想象。据说,朱小华的平步青云得宜于朱总理的赏识。人才是人才,无庸质疑。但问题是,人才辜负了朱总理的赏识。
在权利失去约束之后,朱小华的所作所为让人简直就触目惊心。根据新华社2002年11月1日的消息,“朱小华于1997年至1999年在担任中国光大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中国光大金融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期间,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他人股票及现金折合人民币共计405.9万余元。2002年10月10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朱小华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民众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朱小华的“罪恶”远不止这些。因为,他的权势完全可以让他干出更“惊天动地”的大腐败。
虽然,海外有同情的声音,说朱小华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但要知道,在中国金融界,要成为“金融寡头”,你就必须依附政治。这个世界是公平的,能把朱小华抬多高,更可以更大的加速度让他从天上跌到地狱。
五、马明哲,玩弄政府权贵于股掌之间
最近海内外媒体逐步披露出来的平安保险公司董事长马明哲,是中国新一代“金融寡头”的又一“杰出”代表。
媒体报道,马明哲经营10余年,将自己“司机”出身,成功转变为一个倡导儒家思想,倡导“仁、义、礼、智、信、廉”的共产党干部,还拥有博士头衔,政协委员等等外衣。似乎,他感觉自己比王雪冰和朱小华还差一些。毕竟,王雪冰是正部级干部,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朱小华也是副部级干部。
但与政治权贵们结交的欲望,马明哲不亚于任何人。媒体披露,马明哲吹嘘曾给温家宝总理的夫人、子女、部下无数的好处。似乎,这样,政治势力就可以保护他的非法利益,帮助他掩盖自己的腐败罪行。
媒体披露,在原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前主席刘鸿儒退休后,马明哲对其态度180度大转换,甚至公开文件对其进行公开指责。这也反映出中国新一代金融寡头的普遍特征。
在政治人物在位的时候,极力迎合收买,而在其失去势力之后,又毫不“脚软”的一脚踢开。
但也许,这就是中国新一代金融寡头灭亡的时刻。
让我们继续关注中国的新一代金融寡头的作为吧!
2003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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