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经历过高考和即将经历高考的学子,连同他们的家长,会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这篇文章。这篇文章刊出后,迅速被各大网站转载,人们的反应,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而作为一名大学教师的我,却对文章所描述的一切没有感到半点惊奇。因为,我连续十年参加了研究生入学考试政治试卷的阅卷工作,我的所见所闻早已让我见怪不怪。
高考语文卷中打分最灵活的是作文题,考研政治试卷中打分最灵活的是论述题。最灵活往往意味着打分尺度的不统一,同时意味着阅卷老师随手给个分数,只要这个分数不是太离谱,就很难复查出对错来。正因为如此,一些缺乏责任心的老师便可以毫无忌惮地瞎打分了,几乎眼睛瞄上答案的同时,手下的分数就已经给出。我见过最快的论述题阅卷速度,是10分钟一包。每包有25份卷子,每份卷子有两道论述题,算下来,平均每道论述题花费的时间只有12秒,这其中还包括翻卷子、记分、签名的时间(答题处和卷子首页各记分、签名一次),真正用来阅读考生答案的时间有多少,读者们大约可以想象。
这是一个极端例子,但是考研阅卷在大多数老师那里,的确就是不停地翻卷子、不停地打分、不停地签名,近乎机械劳作,只图一个字:快。你追我赶,比谁更快。能省的都省了,有的签名省略成一道谁也看不懂的怪异曲线,红笔划过就算签了,看卷面答案的时间省到只有几秒钟、十几秒钟,连考生写了些什么都没看清楚,便匆匆地一翻而过。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有些阅卷老师缺乏责任心是一方面原因,卷子多、阅卷时间紧则是另方面原因。每次考研阅卷工作都只有4、5天时间,而由于采取流水作业,老师们不愿意也不可能放慢自己的阅卷速度。但就是如此高速度,阅卷老师也要经常加班加点才能按时完成任务。放弃中午的休息不算,有时候晚上也要加班到深夜。虽然每位阅卷老师都明白,如此不负责任地大笔乱挥,会毁掉许多优秀学子的深造梦,会造成很多“冤假错案”,但有时候又确实感到力不从心。不少阅卷老师都说,如果认真负责地批阅每份试卷的每一道题,不仅无法按时完成工作,而且所得到的报酬和付出的劳动就更加不相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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