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太太高价收买的李秀禾为了包装和武装自己,也同样要反反复复地到传统宗教神道中寻求"存天理灭人欲"的精神支柱。举行婚礼的前一天,秀禾靠放风筝来验证自己高价卖身的合理性,说是风筝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风筝升天就是"我娘的在天之灵"恩准了婚事,帮助放风筝的耀辉是"上天派来的好人",是"我娘的在天之灵"派来救我的人。还说自己是"望门寡命,只能作偏房"。为了扼杀耀辉和自己之间的那份情感,她后来还说出过"我认命","你是我丈夫的弟弟"之类的诛心话语。
剧中最具诗情画意的所在,应该是对于寄托天人合一式或者说是"存天理灭人欲"式的情感与宿命的精神道具的妙用,譬如风筝、素心兰、香包、手表、雨水、月亮等等,这其中最具宿命色彩的是一本号称《觉醒》的新小说。容耀华是读了这本小说中关于包办婚姻的描述离开大太太的,不识字的大太太是听了秀禾对这段描述的朗读认定"书上的东西都是骗人的"的。六爷耀辉和远房侄女宛晴也是从阅读这本书或这类书开始"觉醒"的,耀辉认为自己是"新时代的年轻人",替大哥娶秀禾为妾就是"做帮凶",宛晴更说出"你把秀禾娶到家里的,你要负主要责任"之类的极端话语。
出于"新时代的年轻人"的所谓"责任",耀辉先是谴责大太太让秀禾做下人的事,接着又要求大太太放了秀禾,说是可以另找一个不识字、没有情感的女子替大哥生孩子,无形中暴露出自己并不能够一视同仁地平等待人的旧意识。这种"责任"很快又转换成为对于秀禾的爱恋,在秀禾圆房之后,耀辉当面向秀禾表白爱情,并谴责秀禾与大哥之间不是"真爱情",直至与秀禾干起偷情通奸的勾当,致使秀禾怀上他的孩子。面对大哥大嫂泪流满面的跪地恳求,以"真爱情"自居却偏要偷情通奸的耀辉,又干起了掩盖乱伦事实、逃避通奸责任并剥夺秀禾知情权的罪恶勾当。结局中耀辉在秀禾以付出生命为代价生育孩子的同时与未婚妻娴雅的举行婚礼,进一步证明他所谓的"真爱情",不过是逃避责任并牺牲别人的"存天理灭人欲"的神圣借口和神圣圈套。
与耀辉的以"真爱情"自居相印证,在二太太余嫣红的身后另有一个"新时代的年轻人"大伟。作为容氏公司中的一个小职员,他以"我除了爱情一无所有"、"一个懂得爱情的阔佬是不可能的"之类的强词夺理,一厢情愿地剥夺了容耀华享有爱情的资格与权力,从而像耀辉那样抢占了以"真爱情"为神圣天理的"存天理灭人欲"的精神制高点,进而以偷情通奸的方式实现了与嫣红的所谓"爱情"。当嫣红以流产为代价赢得容家的财产补偿后,他置嫣红的精神痛苦于不顾,又以"爱情"的名义背叛了所谓的"爱情"。
通观全剧,广告词中"在一个身不由己的年代,面对爱情,谁能够真正得到"的说法,无非是在玩弄把每个个人所应该也必须承担的主体责任架空抽象地转嫁给无主体、无生命的空头"年代"的概念游戏。"春去春又来,花落花又开,冥冥之中安排……"的主题曲连同剧中一系列富于诗情画意的煽情场面,所渲染出的无非是"存天理灭人欲"的无奈宿命和黑色诗意。在这无奈宿命和黑色诗意的大空洞、大圈套里,所凸现出来的并不是男女双方平等相爱又敢作敢当"真爱情",而是对于极不人道的通奸有理的诗意礼赞。揭穿了说,《桔子红了》无非是央视动用国家强势资源所推出的又一部包装精美、满带毒素的精神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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