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炮轟演員整容:沒有一個因此變漂亮
【看中國2013年09月03日訊】義大利當地時間8月31日,第70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競賽單元評審姜文接受國內媒體群訪。
在電影節擔任評審的電影人,往往都非常低調,此次的姜文也不例外,由於電影節的看片時間非常緊張,一天要看三部競賽片,對於評委來說也是一項體力活。記者曾在午餐時巧遇姜文、周韻及其身邊的工作人員,看上去,姜文的狀態非常輕鬆,不時點評餐廳的菜色,與周韻也不時互相關心,談論著異國他鄉適合彼此的食物,宛如度假一般。對於粉絲簽名合影的要求,姜文也來者不拒,充滿親和力。
此次在百忙之中,姜文接受媒體群訪,對於修復版《陽光燦爛的日子》,他表示完全沒有經手,不願多做回顧,不想「活在過去」。他認為前來當評委看電影,也是對新片《一步之遙》一種變相的籌備。
很多人擔心姜文難採訪,其實原因在於其氣場太過強大,很快能掌控整個對話,他會機智地回應或避開犀利的問題,表達自己的看法,其中不乏自嘲和玩笑。不過,他也坦言在反思自己和年輕人交流的方式,他唯一介意的是談及私事,比如記者們想打探他在威尼斯與周韻的私下行程,都被他一語帶過。
姜文與周韻
對話實錄
籌備期來威尼斯:借看片從勞累中解脫一陣
記者:這次為何來到威尼斯電影節?
姜文:十九年前,我拍了第一部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就是來威尼斯參賽,夏雨拿到了最佳男演員,當時有一句話是「最老的電影節選出最小的影帝」,所以這次來他們也把《陽光燦爛的日子》重新放映,加了一些鏡頭,我也很想來看一看。
第二次我來威尼斯是為了《有話好好說》,第三次是《太陽照常升起》,如今是第四次來,他們說希望能找一些與威尼斯有聯繫並且靠譜的人來這裡,給他們過七十週年的生日。我沒有太多理由不過來。
說到《一步之遙》,我覺得要籌備一個電影,就是要把它準備好,在每個工作人員都滿意的時候才能拍。作為一個導演,能夠到電影節來做評委,這是一個最好的籌備機會,因為可以很輕鬆地集中起來看二十部電影,去感受去評判,通過這段時間把長期籌備的勞累放開一陣,這是最好的一件事。
記者:《一步之遙》籌備的怎麼樣了?
姜文:其實隨時可以拍了。
記者:籌備情況可以說一下嗎?
姜文:我沒有百忙,我反正沒騙過你們,我覺得拍電影的事兒不能百忙,而且我們必須有休息天,否則沒法做好一個電影,弄的很疲憊,很累,怎麼搞創作呢?怎麼能舒服的去演一個戲呢?一個演員如果連正常的生活都沒有,他怎麼能演好一個戲呢?我指的是舒服,就是能睡夠覺,能吃飽飯,能有動力,我覺得在這個基礎之上,飽暖嘛,才能拍電影,凍的賊死,餓的賊餓,我經常不理解那些人說很苦、很累,那就別拍了,這個不好玩了,一定得你覺得有意思,舒服你才能去做,所以我們籌備這個,所有人都籌備到舒服的程度才可以開拍,不舒服就要再做。
姜文炮轟演員整容:沒有一個因此變漂亮
談內地電影零入圍:這是大家的誤讀
記者:威尼斯電影節感覺在走下坡路。
姜文:你不會看到一個電影節走下坡路,咱們這一代、下一代都不會,這有點像,你真的沒那麼幸運看到地球毀滅啊。說起來這多少有點自戀的成分,說誰把他搞砸了,或者搞好了,其實沒有什麼,而且關於一個電影節,會有一個大的走勢,現在70年了,我不相信我能看到它突然變得怎麼怎麼好,突然變得多麼多麼糟,這個不是我想的事兒。
記者:今年很遺憾沒有內地電影入圍。
姜文:為什麼遺憾?為什麼一個國際電影節,每一次都得有中國的?這個沒必要,能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如果說來了三部、四部、五部,你覺得爽嗎?我覺得沒必要這麼想事兒。
華語電影,我沒覺得什麼時候更輝煌,對我來說都一樣,大家誤讀比較多。
姜文:我沒覺得華語電影什麼時候更輝煌,對我來說都一樣,大家誤讀比較多
中國的「票房神話」其實不夠
記者:您的作品也有很多的解讀,要有人誤讀了您的作品您會有怎麼感受?
姜文:誤讀是永遠的,它不是一個貶義詞,真正的瞭解是偶然的,不瞭解是必然的,在這過程中有一些誤讀存在,誤讀有時候會帶來災難,有時候會帶來美麗,國與國之間,文化與文化之間都是這樣,哪有全球一體化?
記者:所以您不介意觀眾對您的作品不理解。
姜文:如果沒有誤讀,今天你們都不會坐在這採訪我了,我也是一個誤讀的產物,我有時候經常在鏡子裡看著我,說就你這還當演員,我確實也很不得其解,為什麼?我怎麼就成了一個讓人家覺得是有範兒的演員?
記者:現在中國出現了很多「票房神話」。
姜文:關於「票房神話」,我覺得其實不夠,有13億的中國人,現在並未達到滿意的觀眾人數,以我看,要是能達到現在單片人數的十倍、二十倍,才能符合中國人口的基數和所謂的「神話」。這個情況在十年前大家就預料到了,現在終於開始了,但還沒真正的爆發。這就是中國電影在市場的優勢,電影再怎麼光鮮,也是零售的,一張一張票賣的,就得靠觀影人數的基數和銀幕數,得讓更多人覺醒過來覺得自己就想去看電影,覺得自己就想在裡面做一個夢,甭管是一個讓你哭的夢還是讓你笑的夢,其實它是能讓你開心的一個環境,而且說實在的電影票太便宜了,所以我自己的感覺這僅僅是開始。
記者:您真的不覺得如今國內的導演都太商業化,為了票房舍棄文藝?
姜文:你有點少年不識愁滋味,其實沒什麼可憂慮的,電影商業有什麼壞處嗎,有什麼錯嗎?或者電影藝術點又有什麼不對嗎?電影被人看不懂有什麼不對嗎?
如果今天有人說我那《太陽照常升起》看不懂,那是個好事,所以一個電影可以是看不懂的,一個電影是可以很商業的,一個電影也是可以很藝術的,一個電影可以是任何的樣子。你拿根筆就是個工具,你寫成什麼東西那就看你是什麼人,我從來不覺得電影應該是什麼樣,什麼都可以,你只是說我喜歡什麼,我想做什麼,這是重要的。
姜文
談當評委:不知蔡明亮入圍,觀影前不做功課
記者:這次當評委累嗎?
姜文:說實在的,比被評的時候累一點,因為要看很多片子,但是還行,沒壓力。
記者:雖然知道您不能說太多,但想問您看到現在有沒有一些新的感受?
姜文:我可以告訴你具體的片,因為表演非常好,在昨天的《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30年前的電影,它是不過時的,有八十年代的印記,但整個電影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我覺得當時的日本和西方也有這種帶著美好願望的誤讀。不過表演沒法誤讀,大島渚同志我覺得對不起,他已經去世了,不是針對他個人,只是作為片子來說出色的還是北野武。
記者:您評判好電影的標準是什麼?
姜文:你肯定很年輕,愛問大問題,我特別想好好回答,但是挺難回答的,好電影就是好電影,我只能這麼回答。
記者:今年入圍的影片當中,個人對哪個導演之前的作品比較喜歡?
姜文:沒有,我就是給什麼看什麼,因為最好的評委就是不要想那麼多,給什麼看什麼,就看眼前這個,這是最好的,怎麼選的事兒不歸我們管,為什麼選也不歸我們管,我們用一個最乾淨的腦子、眼睛看這一部電影,你不能說他的前因、後果,以前多牛,現在多牛,多不怎麼樣,這其實雜念太多了。
記者:那蔡明亮導演呢?
姜文:有蔡明亮的電影嗎?
記者:有。
文:不要告訴我,我要驚喜,我要在那一瞬間看,電影為什麼字幕上打誰導演,就是之前並不打算讓你知道。
記者:所以您每次看之前都不知道是誰的片子。
姜文:然後一看這不蔡明亮的電影嗎?
記者:不需要做功課嗎?
姜文:做功課就有雜念。
姜文與周韻
自曝《子彈》曾欲請賈樟柯飾演「大嬰兒」
記者:今年威尼斯70週年的短片集看過了嗎?
姜文:沒時間。
記者:賈樟柯導演拍的裡面有很多經典的電影,像《黃土地》,還有《本命年》裡您演的坐在車上,戴著墨鏡的那段。
姜文:我代表謝飛感謝感謝他,或者謝飛代表我感謝他,我們倆都感謝他,賈樟柯真是個好人。
記者:你們私下是朋友吧。
姜文:他拍《三峽好人》,我覺得他才是真正的好人,「山西好人」,我欠他的,我真的更加欠他。因為《讓子彈飛》的時候,我想請他演一個角色,他和馬可一起演,馬可一米九的個子,演一個八歲的大兒童,賈樟柯那個比他還有意思,簡直是個嬰兒一樣,特別可愛。後來我拍攝時間越來越緊縮了,就忍痛把賈樟柯的11場戲,剪成了馬可的一場戲。我一直沒賈樟柯說,我給他設計得特別有意思,是個嬰兒,賈樟柯這樣的,演嬰兒得多可愛。我想如果讓賈樟柯演一個搖籃裡的孩子,肯定會演得非常好,我欠他的,當時是忍痛剪的,我將來會把這個找回來。
記者:他不知道這個?
姜文:不知道,因為他現在用了《本命年》裡我的鏡頭,我更加覺得歉疚,人家怎麼就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對人家就不能好一點,還把人家的戲給剪了。我能看出來,他絕對是個好演員。
姜文與周韻
談《陽光》修復:這事跟我沒關係,不願意活在過去
記者:陳可辛導演也同樣入圍今年的修復展映,他說《甜蜜蜜》被當作經典也是因為當時的情感和時間的沉澱,所以再放會有一點擔憂,你會不會重新去看你的《陽光燦爛的日子》,有沒有同樣的擔憂和期望?
姜文:我從來不為過去擔憂,我也從來不為未來擔憂,我覺得不必。
記者:能說說《陽光燦爛的日子》這次修復的過程嗎?
姜文:我不知道,我沒參與這個。
記者:那您自己對於修復電影有什麼看法??
姜文:我覺得威尼斯70週年他們想回顧,想搞一個經典單元,讓大家再感受感受,很好,但是你讓我耽誤那麼多工夫,親手去幫著做,我不太有興趣,或者沒時間,另外我不願意我自己拍完電影老在那兒鼓搗,我簽了字就OK,就不再畫了,他們說我能不能重新給你展一下擱哪,那你們的事兒,可以你們隨便,換一個畫框隨便,但是別讓我再粘這個。我不願意活在過去,似乎又回到了1993年在弄這個片,這讓我覺得很崩潰。
記者:是不是中國導演有一點不太願意回顧自己過去的東西?
姜文:我只說我自己,我不代表其他人。
記者:因為我們中國的導演感覺很少有自己做一個導演剪輯板或者導演音軌,重新出一個碟那樣的,國外導演就很多。
姜文:我不覺得有什麼意思,他們實際上為了賣錢,對我來說,我覺得當下挺好。我不喜歡,但是我不代表其他人,我也並不覺得這是大家共同的矛盾,可能只有我不願意做,我真是覺得有一點累。
記者:《陽光燦爛的日子》講的是70年代的年輕人的青春,跟現在當下年輕人相比的話,您覺得和這個青春有什麼相似和不同?
姜文:年輕人有什麼區別,就是年輕嘛!我覺得年輕人都非常好,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犯了錯誤上帝都不會懲罰的歲數。如果說到哪個年代的年輕人,就是他們不分年齡,更多的是荷爾蒙和成長,成長的過程讓他變成一個在別人看來是年輕人的狀況,他自己可能不知道,我覺得這是特別美妙的,尤其是我今年50歲了,我在想我17、18的時候,27、28的時候,我覺得確實是上帝可以原諒的。自己其實很多時候,不是用腦子想清楚,確實是一種生命的體驗。
記者:那您對青少年教育這方面會有什麼想法嗎?
姜文:這個倒是有意思,你說的對,我曾經也是個年輕人,或者也是一個不懂事的混蛋,從一點點被父母教育,甚至打罵,恐嚇,也有慈愛,變成了今天的我,突然我發現我有孩子,我還得面對他將來上大學。我突然發現我得學習,我覺得我不可以武斷來對待一個很有自尊、很有自己世界觀的年輕人了。所以這個讓我覺得人真的要不斷學習,因為你不斷面臨新的情況,儘管這個情況別人也面臨過,對於個體來說是個新問題,但是對於一個生命狀況來說,那就是個老問題,不斷的從年輕變大變老,面對新人,然後你做新人,剛習慣你是一個年輕人,還沒有習慣透的時候發現又有一批年輕人,本來覺得那跟我有什麼關係?突然發現這裡邊有一個就是你兒子或者你閨女,你不能逃脫這個責任,這是有意思的。
圖為姜文與劉曉慶同游瀋陽時所拍照片
批判演員整容太多:我從沒看見整容之後變漂亮的
姜文:我發現你們幾個女記者都很漂亮啊!我為什麼這幾個月選演員選得頭疼?我為什麼覺得你們都很漂亮,因為你們都沒整容,是吧,這我覺得非常好看。人的長相是平衡的,你鼻子高點,這兒矮點,這是一個平衡的漂亮,你非得墊鼓或者弄扁了,不光是中國人,全世界人都變得不好看。
北野武那樣多邪惡的一張臉,我當時其實去日本選《鬼子來了》的演員的時候,就跟他們說我就要一個年輕的北野武,他們說沒有,哎。
記者:《一步之遙》選演員遇到問題了?
姜文:正在選,我們會選出漂亮的,你放心吧,跟你們一樣漂亮的。
記者:我們也可以去打醬油。
姜文:去,必須,起碼跟你們一樣漂亮。
記者:選擇女演員主要是什麼標準?除了不整容以外。
姜文:漂亮。
記者:拍歌舞片是不是也要有專業功底。
姜文:首先要漂亮,能歌善舞,女演員不漂亮還能怎麼樣呢?男的難看點就算了,女的還是要好看點,起碼像我這麼好看就可以當女演員了。我覺得我能提出這麼一個問題嗎?為什麼要整容?這是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有沒有人因為整容而變得漂亮呢?
記者:有吧。
姜文:其實在我的眼睛裡,從來沒有一個人因為整容變漂亮的,就是我就更不得其解是為什麼要整容?
如果你們手裡拿著筆,拿著紙,如果你寫的東西對大眾有影響,我希望你們的筆要慎重一點,你們可以提出質疑,或者替我提出質疑,有誰因為整容而漂亮過,那為什麼要整容?為什麼要花這些冤錢,為什麼要把自己腦筋搞壞,為什麼不去運動運動?晒晒太陽,跑跑步,對父母好點,對朋友好點。
因為我跟一個得憂鬱症的人說過,我說你這病很好治,他說怎麼治?我說你請客,你老請客,老花錢,大家會高興,你結賬的時候你也會高興,病就好了,你老摳你一定會得憂鬱症的,說白了就付出一點。你每天付出一點,每天晒晒太陽,每天去運動一下,你又美,心裏又舒服,別人也看著你美,你不能把這給搞擰把了,為了這個結果讓大夥覺得你很醜,一女的整完容男的看她就想跑,千萬別那麼弄,替我唿吁一下。
来源:萬維讀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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