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忽聞《開放》創刊,已經二十年。二十年, 240期。作為一份嚴肅的政論刊物,立足傳媒競爭激烈的香港,殊為不易。《開放》之內,主題大,份量重,為眾多刊物所僅見。有關兩岸三地話題,更是常常成為經典。記得《開放》首次獨家披露胡錦濤有關「學習朝鮮古巴」的言論之後,消息不脛而走,不僅以各種文字出現在世界各地報刊書籍的顯著位置,而且被全球傳媒和學術機構引為透視胡錦濤其人的權威資料。
每期《開放》,題目豐富,內容翔實。大小標題配導讀,圖文並茂。編輯功力,處處可見。真實,嚴謹,莊重,富有大氣。既無聳人聽聞之惑,更無譁眾取寵之嫌。以至於,二十年間,在兩岸三地,《開放》逐漸斬露頭角,躍居政論刊物領銜地位。近期,更施展出版張戎《毛傳》的大手筆,實可喜可賀。
尤其值得稱道的是,由該刊主編金鐘先生撰寫的每期社論,應景時局,針砭時弊,及時,精準,千字之內,洞見乾坤。文筆洗煉,字字珠璣;文風犀利,文體清新。有魯迅之銳利,卻無魯迅之刻薄;有郁達夫之精緻,卻無郁達夫之艾怨。金鐘社論,如能結集成書,必為教化國民之範文。
中共改革邁牛步,囤積危機
《開放》創刊,應對中共的「開放」時期。由鄧小平開啟的「經濟改革」,已近三十年,中國經濟,似乎起死回生,國際上也有「中國崛起」或「中國威脅」(實為「中共威脅」)的說法。然而,「經濟改革」所取得的「成就」,乃是建立在與中國歷史最低點(大躍進、大飢荒、文革)的比較基礎上。
換言之,中共對民眾,捆綁在先,鬆綁在後(「鬆綁」一詞,為中共自況);極端作惡在先,稍事收斂在後;破壞在先,恢復在後。以這種「向後看」和「朝後比」的「發展觀」,營造的繁榮景象甚或假象,著實迷惑了不少人,以為當今中國,真如中共吹噓的那樣,再逢「盛世」。
至於「政治改革」,中共要麼完全堵死,要麼偷換概念(比如,把任何政策調整都冒充為「政改」),被內外壓力逼得無路可退時,又玩起了「邁牛步」的把戲。說它沒有改,它卻是今年改一條,明年改一條,或簽署一個國際公約,或廢止一條國內惡法;說它在改,卻又是只講不練;或如「老牛拉破車」,出奇的慢;更散播「慢慢來」的催眠曲,讓人們沉淪在對中共「第三代」、 「第四代」、 「第五代」…… 乃至「第N代」領導「核心」的循環奢望和失望中,渾然不覺。
中共本身,還時不時製造「政改」即將來臨的幻像。比如,前兩年粉墨登場的「胡溫新政」,以及最近推出的電視片《大國崛起》,都激人想像,吊人胃口。結果總是,雷聲大,雨點小。在讓社會乾等一場的過程中,中共之「穩定」,暗渡陳倉又一年。
其實,改革「邁牛步」,也並非什麼新招式。早在晚清時代,清廷玩的,就是這一招。今年醞釀立憲,明年預備立憲;今年派員出洋考察,後年又說推遲立憲。清廷高唱「君主立憲」,卻反反覆覆,百般拖延。結果,在一場出其不意的革命中,清廷被埋葬。今日中共,效法晚清。邯鄲學步,學的是「牛步」。中共故意邁牛步,囤積危機,是否也等待著,為另一場革命所埋葬?
二十年後看中國,前景黯淡
二十年後的中國,就籠罩在這種扑溯迷離的暗幕下。作為當前中國政治的最大主導勢力,中共的進退,誠為關鍵。如果中共順天應人,洗心革面,力行政改,使中國於近幾年之內,邁上民主與自由之路,則民族和解、國家興盛,尚可在二十年內定論。
然而,這樣的希望,實屬渺茫。中共囿於一黨之私,官員枕於一己之私,脫不掉「黨天下」的舊思維,跨不出既得利益的小圈子。濫用權力,大行腐敗,進而,居心叵測地慫恿拜金主義,煽動民族主義。神州大地,難以洗脫烏煙瘴氣;大國寡民,實難避免各行其是。二十年後之中國,未必就是「世界超強」;二十一世紀,也未必就是「中國人的世紀」。中共以蠻力阻擋民主之路,遲早激化內爭,中國的分崩離析,或恐難免。(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来源:香港《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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