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正是紐英格倫華麗的金秋,綠野中蔓延著簇簇紅葉,逐漸展示起世界最絢麗的秋景。全美中國作家聯誼會、《紐約商務》雜誌、東南康州華人協會和輝瑞藥業公司的華人科學家們,歡聚在康州海默頓的東王朝飯店,設宴歡送龔雪回國定居。龔雪的好友、全美中國作家聯誼會秘書長王楓,早在上週就開始佈置宴會、確定嘉賓和菜單,她以一種隆重的方式來歡送自己親密的朋友「回家。」 或許「回家」兩字對旅居海外的遊子來說更有一番含意,重有一字千鈞,以至於龔雪「我回家了」剛脫口而出,華海藥業(美國)公司副總裁王海的夫人曹紅月女士不禁淚湧。
八十年代初期,龔雪創造了中國電影的神話。她在《石榴花》、《快樂的單身漢》、《大橋下面》一系列電影中所塑造的完美高潔的銀幕形象,成為那個時代電影觀眾的精神偶像,甚至是「夢中情人」。時隔二十年後的今天,仍不乏影迷向她表達崇敬之情,最近龔雪還收到一位旅美影迷寫給她的抒情詩。當王楓在宴會上朗讀這首詩後,舉座感慨不已。龔雪成了清純、善良、溫柔、高潔的「符號」,畫在了幾代電影觀眾的心中,特別在物慾橫流的今天,龔雪「符號」更顯示出強大的人格魅力。
1984年,龔雪以《大橋下面》中的秦楠形象,獲得中國電影「百花獎」和「金雞獎」的「最佳女演員」,觀眾選票和專家評選意見空前統一。1986年,正當她在電影表演藝術上達到巔峰狀態,卻出人意料的前往美國留學,令廣大電影觀眾震驚和錯愕!電影界專家們惋惜,廣大影迷們惋惜。關於美女龔雪與才子張迅的神奇愛情報導刊登在大小報刊上,一時成為佳話美談。但也令不少年輕的男性影迷「痛心疾首」,以至於對才子張迅「恨之入骨」。從此,龔雪離開了電影圈,除了 1993年曾經回國參加影片《股市婚戀》的拍攝,再也沒有「觸電」。
那麼,二十年了,龔雪在美國生活情況如何?影迷關注她的生活信息,但平和寧靜的龔雪異常低調,不要說沒有任何緋聞,就連片言只語信息都沒有,沉寂得干乾淨淨。
龔雪隨先生張迅先在美國南部德州生活了兩年,張迅取得博士學位後,全家搬到紐約,兩年後再搬到新澤西州,生活了四年,最後全家搬到了康州定居至今。張迅在東南康州的輝瑞藥業公司擔任高級職員,收入穩定,他們在長島海峽北岸買了一棟大房子,龔雪在相夫教女之餘,把這棟白色房屋和周圍的草地庭院裝飾得清雅不失艷麗,溫馨又顯高貴,布局和諧,搭配協調,一窗一牆都有講究,是鮮花世界,如藝術殿堂,更是龔雪的白宮。我在主編《東方》雜誌時,曾經和龔雪張迅夫婦談好開設一個「龔雪情調」欄目,張迅是一位具有專業水平的業餘攝影家,由他拍攝照片發給《東方》。後因故沒有辦成,現在卻將這段約稿續上了。最近我創辦的《紐約商務》雜誌將開設 「龔雪時尚」欄目,向讀者們展示龔雪的情調和品位,展示龔雪的修養和精神。
龔雪相夫教女,是一位典型的賢妻良母,是「中國的山口百惠」。二十年來,龔雪享有了一個女人極其美滿的家庭生活。而如今先生張迅回國,擔任長江實業集團和記黃浦醫藥副總裁,愛女張遐也考上了美國最好的藝術大學-羅德島藝術大學。在這家庭美滿生活的巔峰時刻,她卻賣掉了房子汽車,就像二十年前一樣,再一次漂亮的 「騰挪」:「我回家了」。無怪一位熟悉龔雪的中國老太太說:「龔雪總給人留下最美好的印象,二十年前她把最美好的銀幕形象留給了觀眾;而今天她又把最美好的生活形象留給了朋友,‘回家了’。」這就是龔雪的瀟灑。無論作為一位表演藝術家,還是作為一個女人,龔雪都擁有最高的幸福指數。
在康州住了整整十年,龔雪對康州的感情最深,並結交了一批親密的女性朋友。這天,她們驅車一個多小時,從輝瑞公司趕來參加宴會,並在宴會上紛紛對龔雪 「歌功頌德」:
東南康州華人協會秘書長杜萍說,龔雪人好,不僅是個好演員,更是個好女人。
輝瑞公司新藥研究員孫建敏說,我在中文學校當老師,龔雪的女兒是我的學生,龔雪對女兒學中文要求很嚴,經常到學校來和我交換意見,非常細心。
華海藥業(美國)公司副總裁王海夫婦說,龔雪演品和人品都好,生活上很有情趣,到我們家一趟,感覺到客廳牆上缺少點什麼,她就自己手工做了一把扇子,掛在牆上,頓時就增添了許多趣味。
輝瑞公司電腦工程師童紅明說,我家裡傢俱擺了三年都沒有擺清楚,看了總覺得彆扭。龔雪來我家一擺,就感到非常的和諧,很舒服。
有人又披露了,龔雪燒得小菜好吃得 「一塌糊塗」。她的絕手菜有:麻婆豆腐、紅燒獅子頭、干扁四季豆、炸醬麵,粉絲煲等。不過說到粉絲煲,龔雪糾正說,那是張迅的家傳菜。大家笑說,經過她的「發揚光大」,「版權」已經屬於她的了。
又有人披露,龔雪養了一條狗叫麥克,現在她回國了,要把麥克送給人家。捨不得是很正常的事,但龔雪竟然面試了五戶人家,經過認真考慮才確定其中的一戶人家,而且把麥克送去試養了一週,確認麥克依然 「幸福」,才正式送給人家。
王楓說,和龔雪可以談藝術、談服裝、談燒菜,和鄰居朋友一樣,是一種很輕鬆的交往,你絲毫不會感到緊張。這點陣圖書館專家總結性的給龔雪下了一個定義:龔雪是女人中的女人。
龔雪靜靜的聽著,最後還是受不了朋友們熱烈的「歌頌」,笑著說了一句: 「我要顫抖了。」
我與龔雪張迅夫婦的交往,雖有年月卻不經常。而且多在聚會和宴會上。在聚會時,龔雪經常是輕聲細語與朋友聊天,或者靜靜坐在沙發上,非常投入的看書;張迅則在一旁自飲自品,像專業鑑定師一樣喝著葡萄酒,旁若無人沉醉著,「酒仙」的神態相當生動。
記得一次在黃樂群教授家裡舉辦的聚會上,龔雪坐在沙發上讀著我新出版的《冰凌幽默小說選》,竟一連讀完三個中篇,隨後向大家描述每個中篇的故事情節,竟然絲毫不差。這種閱讀記憶和專業功力讓我吃驚和敬佩。這次一見面,龔雪就說:「前天我還在和朋友講你剛來美國的趣事。」於是在宴會上,她又生動的描述了一遍,聽過和沒聽過的朋友都樂了一把。十三年前我剛到美國,第一次去紐約,要去自由女神島卻不知去向,便找警察問路,因為叫不出自由女神島英文名稱,就說:「我要去……」然後做高舉火炬狀,警察一目瞭然隨後指明了方向。這些故事經過黃樂群王楓夫婦的演繹,成為康州一帶經典趣事,龔雪的「版本」更增加了這些趣事的「發行量 」。
歡笑過後,我便「公事公辦」開始採訪。我向龔雪提出了一系列讀者感興趣的問題。龔雪一一作了回答,特別對自己為什麼選擇「回家」,作了正面的回答。
龔雪說,事業和生活都有個階段性,我在追求事業的同時,非常嚮往有一個美滿的家庭生活。我覺得對一個女人來說,美滿的家庭生活很重要。當我的事業達到高峰階段,我覺得我完成了事業階段的追求,於是我就選擇了家庭生活。結了婚,生了女兒,我過了十九年很知足的家庭生活。現在我的女兒也上大學去了,我可以開始新階段的生活,我想我自己該做一些喜歡做的事了。
龔雪為了女兒的成長,在家陪伴女兒,曾經推掉很多電影的片約。那麼,現在回到上海定居,龔雪有沒有可能重返影視圈呢?或者到電視臺主持節目等等。
龔雪說,最主要看有沒有我合適的角色。沒有合適的角色,我不會演的。我也不太適合去當主持人。我以後會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現在只是想回家,實際上我雖然住在美國,可我每年都回上海,對家鄉心裏總有一種不了情。
龔雪「回家」,實際上是對生活的一種選擇,是一種生活的態度。我想一味追求事業、甚至終身追求事業固然可敬。但是,在追求事業的同時也享有美滿的家庭生活,應該說是一種更具人性、更加完滿的生活。龔雪的藝術本色與生活本色高度一致,無論做明星還是做平民,她都同樣的陶醉和享受。她的心態、品德、品位和修養,使她輝煌而不忘形,寧靜卻不寂寞,清爽理性而又知足常樂,是一個進入大境界的女人。龔雪下一階段的生活是什麼,現在我們無從知道。唯有在此祝福龔雪和全家:「回家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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