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鞏俐的爸爸都是地道的東北人。鞏俐的爸爸曾在遼寧大學財經學院教書,文革前幾年,調到山東大學經濟系當教授,我則在一家國營工廠做財務工作。我們本來已有4個子女,3男1女。那時國家已開始號召計畫生育,像我們已算多子女家庭,便沒有再想要孩子。沒想到在1965年,我都41歲了,又懷孕了,當時我們家在經濟上十分困難,我們兩人每月收入160多元錢,還要供養公公婆婆,常常入不敷出。於是我就不想再要這個小孩,但家中老人不同意,他們說,不管怎樣,這總是條生命,我們就是少吃少穿,也要養活這孩子。於是,小俐就在文革爆發前一年來到我們家中,她和最小的三哥在歲數上也相差十來年吶!我的3個男孩分別叫鞏固、鞏蒂、鞏正,那個女孩叫鞏雯。鞏俐的這個姐姐性格內向,平時不多說不少道的,忒老實,所以我就希望,再來的這個女孩子不要像她姐姐那樣內向,要聰明伶俐點兒才好,所以我就給她取名叫鞏俐。也奇了,小俐從小就活潑好動,愛唱愛跳,模仿力特強,她還會自己編兒歌,參加了學校文藝宣傳隊。後來,她和同學們還被請到山東人民廣播電臺,演唱歌頌大慶工人叔叔的兒歌。
為了學習樂器,小俐曾去打工
小俐總想報考藝術院校,可是報考藝術院校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至少要會擺弄一件樂器。可是當時我們家經濟負擔太重,哪有錢買樂器?小俐就提出,能不能到山東大學打打工,找找機會再學習。她爸一說還真成了,於是小俐就到山東大學圖書館工作了。旁邊的大學幼兒園有一架教學鋼琴,下班之後她就去那裡練琴。頭幾天還算順利,過了幾天一些老師就有意見了。她們找園長提意見,說這個小女孩是幹啥的,這麼有特權。園長一聽連忙收回了借給小俐的鑰匙,這下小俐難過極了。我和她爸商量,咱們家再困難,也能給孩子買一架舊樂器吧?那時買一架舊手風琴
也就十幾塊錢,她爸幾經周折果真買來一架。記得她爸去買琴的那天晚上,回來很晚,小俐不顧天冷,就在路上等著父親,直到看見老爸的身影,她高興地跑上前去,接過琴自己背著跑回家來,我還記得那架琴是紅顏色的,小俐真是愛得不得了。這琴是小俐奮鬥的見證,至今還存在我濟南的家裡。
小俐為上藝術院校,一考就是三年
小俐考藝術院校,一開始考的是山東省內的師範類院校的藝術系,每次專業課的成績都沒說的,可偏偏發榜後沒有她。小俐看到比自己分數低的考生都能被錄取,十分不解。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人家托了關係。後來,小俐再報考學校就選擇了北京和上海的戲劇學院。1985年,小俐考中戲時,專業課成績十分突出,但文化課成績還差十來分,我們在北京誰也不認識,但那裡的老師特別認真負責,報上級特批予以錄取。
1987年,小俐遇到了。那次張藝謀去中戲為電影《紅高粱》挑選女主演,本來挑的是史可,當時小俐正在南方拍一部單本劇。巧得很,張藝謀選定演員的當天晚上,小俐回到北京。一位老師建議張藝謀再看看,張藝謀答應讓小俐第二天來試戲。沒料到,這一試還真試成了。張藝謀給了小俐發展機遇,要說小俐演的電影,我最喜歡的還是《秋菊打官司》,她把秋菊這個要強的農村婦女演得活靈活現,小俐的靈氣兒就在這裡。
小俐和張藝謀的事,我們全都反對
小俐和張藝謀之間的關係曾被炒得沸沸揚揚,不少人大罵鞏俐負心,真相如何呢?那些年小俐和張藝謀拍了不少電影,她和張藝謀之間也漸漸產生了感情,但當小俐為此事徵求家人意見時,我們全都反對,主要考慮是張藝謀年齡太大。但小俐態度堅決,我們也沒有干涉,不過後來倆人還是分手了。
導致分手的原因是,1993年前後,一位朋友告訴小俐,上海城隍廟有一位老人算卦特靈,小俐就去算了一卦。人家說,你這個人事業還可以,但在生活上最好在30歲前就結婚。小俐去徵求張藝謀的意見,張藝謀眉頭一皺,說:「結婚?我從來沒想過!」小俐一聽,委屈得當場就哭了。當時她和張藝謀正在江蘇拍《搖啊搖,搖到外婆橋》,休整期間,小俐回家來,我就發現她精神狀態非常不好,兩眼發直,時不時地眼圈發紅。我十分焦慮,幾次問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媽媽說!小俐只有一句話:「我要結婚。」我急急地反問:「你要和誰結婚?」小俐愣愣地回答:「不知道!」我心裏全明白了,這是和張藝謀鬧彆扭了。當我聽到張藝謀的原話,我也急了,大聲說:「他不和你結婚是好事,感情這事不能強求!」但小俐還是十分執著,她說準備再找張藝謀談一次。回到劇組,張藝謀答應再考慮幾個月。終於把《搖》這部電影拍完了,鞏俐的二哥也來到劇組的外景地,陪同小俐鄭重其事地找張藝謀談。張藝謀還是那句話:「沒考慮!」他還說:「結婚不就是一張紙嗎?你為什麼非得看重這張紙呢?」說完一扭身走了。唉,至此小俐的心全涼了。
小俐和黃和祥結婚,我們完全放心
小俐和張藝謀分手之前,經香港女作家梁鳳儀介紹,曾參加了幾次香港英美菸草公司舉辦的汽車拉力賽活動,小俐是頒獎嘉賓,認識了公司總裁黃和祥。黃和祥和張藝謀年齡一般大,都是屬虎的。我們從來沒想過和他結親。恰巧是小俐和張藝謀情感出現危機的時候,小俐又應邀參加了幾次頒獎活動,所以黃和祥常有電話打到濟南家中。還真虧了有這麼一個黃和祥,能在小俐情緒十分低落的時候給予溫暖。不過到了1995年,小俐向我明確說她要嫁給黃和祥時,還是嚇了我一跳。也沒看見他倆怎樣接近啊,能合得來嗎?小俐說:「黃和祥很會心疼人,您就放心吧。」
小俐的婚事披露之後,有傳聞說黃和祥的父母是新加坡的大老闆,其實這是誤傳。黃和祥的父親是一位中學教師,母親是小學校長,和我家一樣是教師家庭。黃和祥最早是菸草公司一名普通職員,一步步奮鬥了近20年,才坐到了總裁位置。他絕對沒有什麼家庭背景。小俐和他結婚後,我倒完全放心了。小俐和公婆的關係也很好,每逢聖誕節和春節,小俐夫婦都要去新加坡,正月十五再來北京和我團聚。小俐婆婆年事已高,下肢癱瘓,小俐特地把婆婆接來北京康復中心治療兩個多月,雖說效果不明顯,但她體會到了小俐的一片孝心。小俐太單純了,她經常上當受騙.別看大家都叫小俐是國際影星,其實她太單純了,經常上當受騙。我們家人口
多,人來人往客人不斷,一次小俐去買燒雞,專門挑了一隻大的,結果回家切開一看,肚子裡竟有3個雞頭,4個雞爪子。她並不認為這是坑她,反而問我:「媽,這雞怎麼長了這麼多的頭和爪子?」正是由於小俐的單純,所以在社會交往中常常上當。比如一家廣告公司三番五次請她去拍廣告,小俐說,一定要事先把稅交齊,對方滿口答應。結果片子拍完後,小俐去香港了,我們才發現對方根本沒交稅,只好由我和他哥哥湊了7萬多塊,補齊了稅款。還有那麼一兩位小俐曾信任的朋友,竟用各種手段騙走了她40多萬資金。
這些年圍繞鞏俐一舉一動的批評性話語並不少,但她很少申辯,一些誤會也沒有主動澄清。前不久,我看到報紙上又批評她在金雞大會上沒有穿禮服,連忙詢問她是怎麼回事兒。小俐說:「媽,我接到參加晚會的通知時,正在雲南邊遠地區拍《周漁的火車》,時間太緊,從雲南飛到寧波,差點兒遲到。我的禮服都在香港家裡,來不及取呀!為了不至於太簡單,我專門去寧波珠寶行買了一條特寬的金項鏈,您在電視上沒看見嗎?」
其實生活中的小俐是不喜歡修飾自己的。她很少佩戴金銀首飾,服裝也十分普通。她平時粗茶淡飯,能吃上綠豆粥、酸菜湯就很知足。但由於應酬太多,她不得不包裝自己,這是主觀上很不願意的事。有人認為小俐很有錢了,可以鋪張一些,但小俐不這樣做。我現在退休在家,每月600元退休金,醫藥費也不能報銷。我患有多種疾病,高血壓、糖尿病、腦栓塞,每月光吃藥就得2000多元,住一次院就是1.4萬元,都是小俐出的錢。最近小俐和黃和祥商量好,要把香港的家換成更小一些的,為的就是節省開支。小俐在生活中不追求奢華,她認為平平淡淡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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