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性议题”上,今人争的是“男女平权”,先人争的是“国之大节”。(图片来源:Adobe stock)
春秋战国时期,周王室衰微,各地诸侯连年征战,旧的秩序崩溃,新的秩序有待建立,为此诸子百家应运而起,为人生哲理、建国方略,或导正世俗提出主张,相互辩难。他们鲜少有一致的立场,却在“两性议题”上几乎达成共识!
先秦时期的男女关系为何?从古老的《诗经》可略见一斑。比如周南的〈关雎〉:“窈窕淑女,作梦也想她,我要弹琴奏瑟和她亲近。”郑风的〈将仲子〉:“仲子啊,别翻越我家的里门,压断我种的杞树,我怕爸妈和哥哥的训斥,也怕人们的流言。”陈风的〈东门之杨〉:“你我相约在黄昏后,现在天色都快亮了。(被放鸽子)”先人在男女关系上的活泼与自由度,与现代相比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很自然地“发乎情”,却未必会谨慎地“止乎礼义”,成为列国诸子重视的问题,于是集体呼吁“男女有别”啊!(编注:原诗句见文末)
先秦哲人对“男女有别”有很宏观的解读。《周易》言,有“天地”、“万物”之后,然后有“男女”,男女结合成为“夫妇”,以其为基石孕育出人伦秩序和社会秩序,即“父子”、“君臣”、“上下”和“礼义”。在这互为关联的体系中,“夫妇”是最为重要的一环,如果这个环节崩溃了,一切秩序也会跟着崩溃。因此《周易》给予“夫妇”极高的意义,认为“夫妇之道不可不久也”,必须继之以恒。《礼记》也有言:“其不可得变革者则有矣:亲亲也,尊尊也,长长也,男女有别,此其不可得与民变革者也。”强调“男女有别”是天经地义之大道,不可以随着时空的流转而有所改变。
两性议题即便是到了今日,仍是争议性很高的议题,不过今人争的是“男女平权”,先人争的是“国之大节”。这里有个故事出自《吕氏春秋‧先识览第四‧先识》:晋国太史屠黍看见晋公骄横不讲德义,造成晋国混乱,决定带着图籍法典归顺周国。周威公召见屠黍,并问:“天下哪个国家会先灭亡?”屠黍说:“晋国先亡。”三年之后,晋国果然灭亡了。
周威公再召见屠黍,并问:“接下来哪个国家会灭亡?”屠黍说:“中山国。”何以见得?屠黍说:“上天生人就令‘男女有别’,这是人伦大义,是人与禽兽麋鹿不同的地方,也是君臣上下所以确立的基础。今日中山国的风俗,以昼为夜,以夜继日,男女日夜厮磨偎倚,没有休息,康乐歌谣都好悲情。他们的君主不以为是坏事,这是亡国的风习啊!所以我说下一个灭亡的是中山国。”两年之后,中山国真的灭亡了。
编注:
《诗经.国风.周南.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将仲子》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东门之杨》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晢晢。
来源:看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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