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会议(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突然取消“总理记者会”引发热议
中共全国人大会议昨天(4日)举行新闻发布会,发言人娄勤俭在答中外记者提问时说:“今年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闭幕后不举行总理记者会,如无特殊情况,本届全国人大后几年也不再举行总理记者会。”消息引起海内外舆论界强烈反响。有观点认为,中共担心军事、政局、经济等乱局乱象遇到“刁钻问题“的尴尬,或被不经易透露一些出来;也有观察人士指出:或是进一步集权,不准除了党书记外的任何杂声;还有分析人士认为,这是中国政局混乱,中共高层内斗激烈、自乱阵脚的体现。
据悉,本次人大会议于3月5日上午开始,11日下午结束,会期7天,期间安排三次全体会议。
“总理记者会”的历史
中共人大闭幕后举行总理记者会的做法始于1991年,1993年以后趋于制度化和常态化。中共人大闭幕后的总理记者会一直是中外媒体期待能挖出一点新闻的时刻,因为这是难得的能与中共总理直接互动的机会。尽管先前媒体出席与记者提问都会被中共提前作些安排和要求,特别是国内媒体,中共多年是有规定的。但是温家宝时期,偶尔有临时随性的指手提问。因此,公众对了解中共领导人的个性和思维方式以及一些政策、内情还是有一点想听弦外之音的期望,哪怕一些套话、空话、大话,也认为可能从中能分析出一些中共政治体系内的问题。
总理记者会向公众现场直播,有时候审查力度往往也会相对小一些,因此,有些外媒记者还会乘机提一些“调皮、意外、临时性”的问题,从而判断正在传闻中消息是否真实。
比如,温家宝最后一次记者会回答关于薄熙来的提问时,说到要“反腐啊,反对文革啊”,外界就判定传闻的薄被抓是真实的。
比如,2020年5月28日,中共前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第十三届人大第三次会议结束后的总理记者会上表示,中国当前有6亿人口月收入只有1000元人民币左右,被外界传为打脸习近平全面脱贫的宣传,也被认为习李在一些问题上并不是一条心。
我们所熟知的曾在中国大陆一度流行的“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你懂的”这些语言,也是来自两会期间政协的记者会上发言人回答。
因此总理记者会,其实成了媒体们在两会期间的又一个高潮性事件。但是,这个期待了35年的热点和焦点高潮事件却要消失了。
外界观点
对于取消总理记者会惯例,娄勤俭给出的理由是:去年的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后,总理李强已明确整个任期的工作思路,就媒体和社会普遍关心的经济社会发展重点问题以及政府自身建设做了深入阐述。并且今次大会新闻中心有更多新的安排,包括增加部长记者会等。这次李强会作政府工作报告,发展改革委、财政部会提交计划报告和预算报告,“应该说社会的主要关切在上述三个报告中都有具体的回应。”
这个理由立即遭来外媒新闻界工作者反驳,社会、人事和政策在变动的,去年说过的话怎么能成为今年提问的答案?工作报告、国务院部、委的计划报告和预算报告怎么能成为社会关切的回应?因为社会关切的正是报告中的问题,再说部长的话能代表总理说的吗?因此,有新闻界人士对这个回应进行了“回应”:这纯粹是找个幼稚而不能自圆其说的理由,为什么要回避自己也不能说服的理由?原因“你懂的”。
什么原因?中国问题专家王赫表示,应该是中共目前政局混乱的反应,中共“已经是内部自乱阵脚了”。
王赫说,与国际惯例不同,中共政权或其领导人,本身往往就回避媒体,总理记者会表党的总书记和国务院总理之间有一个政治上的均衡。现在习一人成为了核心,他要把政治局的同僚,哪怕排在第二位的李强,都要再大幅度拉开距离,这是一个丑陋的做法。
分析家认为,李强在习主政时浙江就是习的秘书,向来是与习就如主仆一样的关系,他上台时就是习安排的一个替自己集权的弱势总理,国务院姓党,就要为党集权作贡献啦。李强当然也很高兴,省得说漏嘴被暗定个噪音、杂音罪。
“现在,中共在军事、政治、经济、社会稳定局面、国际影响等方方面面都是一地鸡毛,国务院总得要帮着党掩盖一些问题的。只是,现在这种掩盖到了赤裸裸、不需要一丝遮羞布了,没有章法,随心所欲了,‘反正你们都知道我们就是这样的,又怎么了?’”
王赫还说,这次取消总理记者会,还体现作为政务系统老大的李强和作为党务系统掌控人的蔡奇之间,权力分配的不均衡。蔡奇的福建帮和李强的浙江帮现在斗得很激烈,蔡奇的实际地位高于李强。这事,蔡奇肯定参与,至少是知情又默认。
“蔡奇参与国务院的事,它折射了当前中国政局的混乱和中共政治理性的丧失,政局产生一个危险的走向,就是党政不分。”他说。
独立时评人蔡慎坤3月4日在社交平台X上表示,中国(中共)政治将完全步入黑箱化的模式。实际上,上届总理李克强每年在两会结束后的记者会,让习近平极其不爽。“对于李强来说,这如同卸下了巨大的包袱,因为擅自回答弄不好就会泄露党国机密,特别是不拿小本本,也容易抢了核心的风头,再加上现在国务院总理已经沦为党中央办事处主任角色(更不能随便说话)。”
美国独立研究机构Kunlun Institute首席研究员昆仑在X上表示,中共总理失权,国务院降格:没有总理记者会,说明经济发展不再是中国中心任务,经济决策大权已完成上移。“这是中共二十大以后,中共实现高度集权化的必然结果。”
有网民在社交媒体平台X留言说:“因为丢不起人,”“直接就不装了,流程都不走了。”“怕无言以对记者了!”“其实两会也别开了,浪费钱”。“总理尽管是个摆设,但口也封了。什么改革、开放都是骗外国人,西朝鲜正式确立。”“增加了部长露面机会,部长比总理还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