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王(图片来源:公用领域)
前言:《封神演义》,俗称《封神榜》共一百回。故事由商纣王题诗调戏女娲、苏妲己进宫魅惑纣王开端,以姜子牙辅佐周武王伐纣的中国历史为背景,描写了商朝与周朝的对抗,以及阐教、截教诸仙斗智斗法、破阵封神的故事,最后以姜子牙封诸神和周武王封诸侯做结尾。
石涛: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和中国明朝的四大名著、《封神演义》等故事背后的内涵,对今人存在着借鉴意义(对生命的认识),共同影响着今人。也是这一番认识,所以觉得很值得跟大家分享我个人对《封神演义》的理解:
其实当定数已显、时辰已到之后,面对这种环境,我个人其实没有什么态度。但是也确实看到了现在发生的一切就是“新版的封神演义”,读得懂、看得明白的人,都可以看得很清晰——既有它悲剧的一面,我觉得更多的是无奈!
就我个人来讲,我觉得太清楚、太自然;对很多朋友来讲,拒不接受也好、各自看法也好,我自己觉得满荒谬的。但人家能否接受你的说法呢?这些都是凭借缘分。而当你知道这些东西(悲剧、无奈),当它那么走过去的时候,是个麻烦,但是在别人的眼睛里,他笑话你,觉得你说的都没有用……
有朋友说:涛哥,你还呼吁习近平他解体中共,我看不可能了!人只要还活着一时,他只要没死,这个瘟疫没找到他脑袋上,咱就得劝人家!就像云中子,他弄得成、弄不成,是一种自己修行的过程。所以真正听过我侃《封神演义》的,对现在的很多事情都感到很熟悉。
今天还有朋友留言说:真正展现你的东西是在《封神演义》里。我自己也承认,我觉得《封神演义》对于我来讲,没有拘束,新闻里头有拘束……
上回咱们说到,周文王已经算到自己的状况,散宜生行贿给打点完了……现在我觉得中共官场上、所有在大陆做生意的,都把散宜生送礼物那一段给学来了(很多人都看了《封神演义》)。
散宜生送礼物,人家送得比较高级,他很讲究的。他送完了就走了,不说话的……你要给对方机会。现在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后来纣王在费仲、尤浑的欺骗之下,就把西伯侯大赦了。赦完之后,尤浑加了一码说:“不行!得封官加爵。”又给他封官加爵了,然后还要夸官三日——游行!那时候就讲游行。
所以文王夸官两日之后,第二天晚上碰上武成王,黄飞虎给他弄到王府里了,说:“伯侯啊!你还夸什么官啊?……到时候杀了你,怎么办哪?”
周文王这人乖,谁说什么话他都听。所以黄飞虎就说了这么一段话,他就听了。他听了之后也给他吓坏了:“哎呀!黄飞虎你真是帮了我了,我现在怎么办哪?明天要杀我,我往哪儿跑啊?”
没关系,黄飞虎他有铜符、令箭。那时武成王就等于是今天的总参谋长(纣王是总指挥),那是真正握有兵权的,所有的令箭都在他手里。西伯候就真听了武成王的话,拿了令箭走了。
武成王为什么这么说呀?这里没有太解释,所以我以为这些都是命运了,没有武成王对!武成王错!文王再多夸官一日,他自己忙完回去,不就得了?省这麻烦!
命里注定的,却不是这样!命里注定的,就是武成王说了这段话(武成王真正的一份赤诚),他对西伯侯的一份尊重,出于担心,出于认识,出于保护。
可现代人不是!现代人,别人对他九十九分好,他觉得是应该的;对他有一样不好,他记一辈子。现在的人都记仇……
文王就跑了。
诗曰:
黄公恩羲救岐主,令箭铜符出帝疆。
尤费谗谋追圣主,云中显化济慈航。
应该是慈航道人出现了。
从来德大难容世,自此龙飞兆瑞祥。
真正德大之人是脱离世俗的,你会感到他很孤单、孤独,他在这个环境中不被世俗的环境所接受,他的言谈举止跟这个环境会有冲突,但他依然守住他的那一份……所以挺难的。
留有吐儿名誉在,至今齿角有余芳。
这句应该是讲西伯侯他的名望、名誉。他已经飞走了(“龙飞兆瑞祥”),已经离开了,但是德大之人给人带来的影响,会让人们永远记住他(“齿角有余芳”)。
话说文王离了朝歌,连夜过了孟津,渡了黄河,过了渑池,前往临潼关而来。不题。
且说朝歌城馆驿官见文王一夜未归,心下慌忙,急报费大夫府得知。左右通报费仲曰:“外有驿官禀说,西伯文王一夜未归,不知何往。此事重大,不得不预先禀明。”
费仲闻知,命:“驿官且退,我自知道。”
费仲沉思:“事干自己身上,如何处治?”乃着堂候官,“请尤爷来商议。”
费仲这些坏官都极其聪明,他就是生命坏!因为他收了散宜生的礼,所以他知道文王跑了(收了钱财,就是为了让他跑)。
少时,尤浑到费仲府,相见礼毕。仲曰:“不道姬昌,贤弟保奏,皇上封彼为王,这也罢了。孰意皇上准行夸官三日,今方二日,姬昌逃归,不俟主命,必非好事,事干重大;且东南二路,叛乱多年,今又走了姬昌,使皇上又生一患。这个担儿谁担?为今之计,将如之何?”
因为文王夸官三日之后,正常来说,文王得回到朝歌向纣王辞别,这是一个礼数。辞别之后文王才能走。所以人跑了,费仲已经掩盖不了了:这事玩大了,因为是咱哥俩保的。
尤浑曰:“年兄且宽心,不必忧闷。我二人之事,料不能失手,且进内庭面君,着两员将官,赶去拿来,以正欺君负上之罪,速斩于市曹,何虑之有!”
二人计议停当,忙整朝衣,随即入朝。纣王正在摘星楼赏玩。侍臣启驾:“费仲、尤浑侯旨。”
王曰:“宣二人上楼。”
二人见王礼毕。王曰:“二卿有何奏章来见?”
费仲奏曰:“姬昌深负陛下洪恩,不遵朝廷之命,欺藐陛下。夸官二日,不谢圣恩,不报王爵,暗自逃归,必怀歹意。恐回故土,以起猖獗之端。臣荐在先,恐后得罪,臣等预奏,请旨定夺。”
话都被费仲他说了。
纣王怒曰:“二卿曾言姬昌忠义,逢朔望焚香叩拜,祝祈风和雨顺,国泰民安,朕故此赦之。今日坏事,皆出二卿轻举之罪!”
纣王再傻,出了事了,也要找个对象骂。
尤浑奏曰:“自古人心难测,面从背违,知外而不知内,如内而不知心,正所谓‘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姬昌此去不远,陛下传旨,命殷破败、雷开点三千飞骑,赶去拿来,以正逃官之法。”
“面从背违”:表面很听从,一扭脸就不是他了。现在遍街都是这个(两面人)!不这样,能挣钱、发财吗!?
“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海,枯不了,所以永远见不到海底;人死了,到哪儿见人心?古时候的很多词都从生命的角度上形容。
纣王准奏,“速遣殷、雷二将,点兵追赶。”使命传旨。神武大将军殷破败、雷开领旨,往武成王府来调三千飞骑,出朝歌西门一路上赶来。
这个时候书中没再讲黄飞虎如何帮文王了,不像去追殷郊、殷洪那时候。那个时候写残兵败将……现在没有。
怎见得:旛幢招展,三春杨柳交加;
号带飘扬,七夕彩云披日。
刀枪闪灼,三冬瑞雪弥天;
剑戟森严,九月秋霜盖地。
咚咚鼓响,汪洋大海起春雷;
震地锣鸣,万仞山前飞霹雳。
人似南山争食虎,马如北海戏波龙。
这是古人在描写、形容战场,用这样的比喻去描绘背后的涵意,讲的是氛围,就像中国人吃饭的时候讲的是味道,中国人的菜牌会说出那个味道,大家一听那菜名就看见那个菜(如:麻婆豆腐)。
不像洋人……说这是一个豆子汤,他就叫“豆子汤”,他说不出那个味儿来。所以如果今天的中国人盲从地去学这些西洋的东西,就丢掉自己本来的。
不说追兵随后,飞云挈电而来。且说文王自出朝歌,过孟津,渡了黄河,望渑池大道徐徐而行,扮作夜不收模样。文王行得慢,殷、雷二将赶得快,不觉看看赶上。
文王回头看见后面麈土荡起,远闻人马喊杀之声,知是追赶。文王惊得魂飞无地,仰天叹曰:“武成王虽是为我,我一时失于打点,夤夜逃归;想必当今知道,旁人奏闻,怪我私自逃回,必有追兵赶逐。此一拿回,再无生理。如今只得趱马前行,以脱此厄。”
西伯侯即使能够算出他的七年之厄,同样也要面对现实。你看他能算术,他能超越角度看,但是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又尊重这个环境,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所以神仙在人间行走的时候跟人是一样的,只是人不配见到神仙。但是神仙表达的生命涵义远远超过于人,对人是有指导涵义的。这是一个生命的“境界”。
文王这一回,似失林飞鸟,漏网惊鱼,那分南北,孰辨东西。文王心忙似箭,意急如云,正是:仰面告天天不语,低头诉地地无言。只得加鞭纵辔数番,恨不得马足腾云,身能生翅。远望临潼关不过二十里之程,后有追师,看看至近。文王正在危急。按下不题。
西伯侯知道他已经出不了潼关了。他即使是拿了武成王的令箭,人家后头拿的是圣旨,那守关的大将也不会放掉文王的。
雷震子似雷神转世 护法镇妖邪
且说终南山云中子在玉柱洞中碧游床运其元神,守离龙,纳坎虎,猛的心血潮来,道人觉而有警掐指一算,早知吉凶:
回过头来说终南山的云中子,他在“玉柱洞中碧游床运其元神”——在《封神演义》里这些得道之人都讲“碧游床”。
我有看一下“碧游床”什么意思,这里讲的其实就是云中子在修道、在炼功。因为这里提到“运其元神”(人真正的生命),我觉得只能知其一——这些人已经没有普通人的什么三魂七魄,他们是一个(元神)……所以云中子他的境界已经相当高了……对比哪吒,哪吒跑出去的是三魂七魄——说法(境界)不同的。
“守离龙,纳坎虎”这是按照道家八卦角度在炼功。所以你看到很多老道或者佛家人,他就坐那儿不动,其实他在玄中坐的过程中,他的生命是在他的元神上,有他的自在,有他的逍遥,有他的无尽,有他的世界,有他的生命的一切,所以那个时候他不受凡间的影响。
“猛的心血潮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个概念。就是说,一些有本事的人,当他遇到事情的时候,他会在他的身体上,在他的周边上,他会有一些反应,这个反应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意识到这个反应的时候,用他的功能,他就大概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有些人没有功能,或者说有些人他根本功能显示不出来,但他境界很厉害,我以为他有他自己的一套,就是透过他的悟性,他大概就知道这事是怎么回事。
如果按照我们普通人的说法,你可以叫“第六感”。他说不出事情的“因为所以”(你别问我为什么,就这么回事)。他有他的第六感,他借助第六感就这么做了。所以每个人都不同的。因为每个人境界不同、环境不同、背景不同。他即使拥有这份能力,又跟他生命背后属性相关,同时又跟他是否是个“修行人”、是否是个“正门”修行的人、是否是一个在正门中“已经得道”的人都有关系,所以不能照抄。
大家能够看出来,元始天尊的弟子没有重样的,他们的武功不重样,他们的宝贝不重样,他们的长相不重样,都不重样。其实我以为就是表现出那份内在的东西。
“呀!原来西伯灾厄已满,目下逢危。今日正当他父子重逢,贫道不失燕山之语。”
所以那云中子掐指一算,就算出这事情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黄飞虎着急。当初请了周文王喝了一通酒:文王你赶快跑吧!还夸什么官啊!
这些都是命里注定的——没有黄飞虎的催促,没有西伯侯的仓促,他雷震子怎么出来,对不对?所以一切都是定数安排好的,只是人间的表象。
自己的师父原来教诲过,(不是原话)其实人世中的一切就像胶片式的(就是原来拍电影用的胶片),一放就完了。
那么,谁制作的胶片?
那是更高的神仙。
叫:“金霞童儿在那里?你与我后桃园中请你师兄来。”
金霞童儿领命,往桃园中来,见了师兄道:“师父有请。”
雷震子答曰:“师弟先行,我随即就来。”
雷震子见了云中子下拜:“不知师父有何吩咐?”
云中子曰:“徒弟,汝父有难,你可前去救拔。”
雷震子曰:“弟子父是何人?”
道人曰:“汝父乃是西伯侯姬昌,有难在临潼关;你可往虎儿崖下寻一兵器来,待吾秘授你些兵法,好去救你父亲。今日正当子父重逢之日,后期好相见耳。”
雷震领师父之命,离了洞府,迳至虎儿崖下,东瞧西看,各到处寻不出什么东西,又不知何物为之兵器。雷震子寻思:“我失打点。常闻兵器乃枪刀、剑戟、鞭斧、瓜锤,师父口言兵器,不知何物,且回洞中,再问详细。”
雷震方欲转身,只见一阵异香扑鼻,透胆钻肝,不知在于何所。只见前面一涧,涧下水声潺潺,雷鸣隐隐。雷震观看,只见稀奇景致,雅韵幽栖,藤缠桧柏,竹插颠崖,狐兔往来如梭,鹿鹤唳鸣前后,见了些灵芝隐绿草,梅子在青枝,看不尽山中异景。
这里就出了事儿,对不对?让雷震子他到虎儿崖那儿去找东西,他知道虎儿崖在哪儿,他在这个地方长了七年。他出了洞府,然后在那儿转了半天,突然闻着香了,那他刚才去的时候怎么去的?他都没看着,对吧!
所以这是《封神演义》在描写的时候,他的独到之处——隐蔽之处。他把另外空间(功能也好、能力也好)、不同的空间给写在一起了(没切开),他不给你分开。
你要知道,刚才说云中子在用他的元神,对吧!甭管是离、是坎、是龙、是虎,他用他的元神在运作(其实在炼功,在修炼),当他把雷震子叫来,又告诉他上哪儿去找兵器的时候,我理解:他就是把雷震子置身于两面的环境中。
雷震子他还小,他一会儿看到这样、一会儿那样,他不会有太大的惊异。很多小孩能够看到另外空间,但是他会觉得别人都看得着,所以也就没什么。一会儿从他这儿就看到别处了,他也觉得别人都能看到,他也没觉得如何。等他长大成人之后,逐渐逐渐就改变了,那个东西就没了。
最典型的就是:一瞬间,这环境我见过!大家都会感觉那时间是静止的,你的眼睛是定格的,对不对!然后一晃就没了。其实是类似的。
当一瞬间“见过”的这个概念,是真实曾经有过那个瞬间。那就是时空,是有时空穿越的概念在里头。穿越的是我们的元神,不是你人的肉身,只不过元神透过眼睛定格到那儿(可能其实都不是眼睛),这是我理解的。所以每个人都可以的,不是不可以的。这里是瞬间雷震子在他师父的功能下置身于另外一个环境。
猛然间见绿叶之下,红杏二枚。雷震心欢,顾不得高低险峻攀藤葛,手扯愰摇,将此二枚红杏摘于手中;闻一闻,扑鼻馨香,如甘露沁心,愈加甘美。
雷震暗思:“此二枚红杏,我吃一个,留一个带与师父。”雷震方吃了一个——怎么这等香美,津津异味!只是要吃。不觉又将这个咬了一口。
“呀!咬残了。不如都吃了罢。”方吃了杏子,又寻兵器,不觉左胁下一声响,长出翅来,拖在地下。雷震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
雷震子被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所以雷震子是有“魂魄”。而他师父是运用“元神”。
雷震子曰:“不好了!”忙将两手去拿住翅,只管拔。不防右边又冒出一只来。雷震子慌得没主意,吓得坐在地下。原来两边长出翅来不打紧,连脸都变了,鼻子高了,面如青靛,发似硃硃,眼睛暴甚,牙齿横生,出于唇外;身躯长有二丈。雷震痴呆不语。
只见金霞童子来到雷震子面前,叫曰:“师兄,师父叫你。”
雷震曰:“师弟,你看我,我都变了?”
金霞曰:“你怎的来?”
雷震曰:“师父叫我往虎儿崖寻兵器去救我父亲,寻了半日不见,只寻得二枚杏子,被我吃了,可煞作怪,弄的青头红发,上下獠牙,又长出两边肉翅。教我如何去见师父?”
金霞童子曰:“快去!师父等你!”
古时候讲,只要师父一发话,弟子都得屁颠屁颠地马上办这事。
雷震子起来,一步步来,自觉不好看,二翅并拖着,如同斗败了的鸡一般,到了玉柱洞前。
雷震子振翅驮文王越五关
云中子见雷震而来,抚掌道:“奇哉!奇哉!”手指雷震子作诗:
两枚仙杏安天下,一条金棍定乾坤。
风雷两翅开先辈,变化千端起后昆。
眼似金铃通九地,发如紫草短三髡。
秘传玄妙真仙诀,炼就金刚体不昏。
雷震子到了虎儿崖之后,他什么都找不着,一瞬眼,他就到了另外的空间。这就是我跟大家解释的。
这里讲的仙杏,就像蟠桃的概念,云中子造出这样的东西去感悟他的徒弟,给予他徒弟一种能力。
“秘传玄妙真仙诀,炼就金刚体不昏。”这是云中子他的功能、功力、法力。他的诗歌里面就定位了雷震子生命的品质。
云中子作罢诗,命雷震子:“随我进洞来。”
雷震随师父至桃园中。云中子取一条金棍传雷震子,上下飞腾,盘旋如风雨之声,进退有龙蛇之势,转身似猛虎摇头,起落像蛟龙出海,呼呼响亮,闪灼光明,空中展动一团锦,左右纷纭万簇花。
在《封神演义》里面,所有教徒弟的,都是先修炼他们的心性,到用的时候才教功夫,而那个功夫一学就会。现在很多人叫“天才”,其实不是。修行的人他元神都是被庇护的,只要把他的境界拔到那个位置的时候,那个境界的生命对于这个本事随便一说就行,随便一弄就成,传给他是什么就是什么,一点儿不走样。
人是需要锻炼的,那元神不需要锻炼。人需要熟能生巧,所以叫技术。你看在工厂,你跟那“师傅”学的是技术;这个不是,这个是“师父”给予你生命的涵义。这是根本上的区别。
在修行当中,在真正的功夫当中,才用父亲、师父的“父”;在工厂学艺的,带徒弟的,那是师“傅”。中国的文化很有趣的,这里讲述的就是一个生命的“给予”。
云中子在洞中传的雷震精熟,随将雷震二翅左边用一风字,右边用一雷字,又将咒语诵了一遍。
云中子的咒语(语言)超越人理解的东西,是更高的一种生命的涵义。却以这样的方式来到人的环境当中。
一个雷、一个风,那两个翅膀就拥有了这样的功能。
雷震飞腾起于半天,脚登天,头望下,二翅招展,空中俱有风雷之声。
雷震落地,倒身下拜,叩谢曰:“师父有妙道玄机,今传弟子有救父之厄,此乃莫大之洪恩也。”
所以雷震子这角色带有“雷神”的含意,他是文王的护法。为什么讲他有文王护法的含意呢?
他是文王第一百个儿子,文王要去朝歌的路上捡到了他,而捡他的时候是先下雨后打雷,然后听见了哭声,接着军士们在坟地发现了这孩子——“应雷而生,应运而生”,云中子也这么说的。
为什么他出现在一个墓地里?为什么讲他护法?——文王去了朝歌就被扣在羑里七年,在七年中,文王演绎出《周易》,给人间定了最早的法,因为在后来,周文王返回到西岐之后,“画地为牢”这是当时文王治理西岐的规矩。“画地为牢”这是法律,是执法的过程,一切是靠《周易》来执法的。
文王可以什么都知道,他施予仁政,在整个环境中没有暴力,没有法学家讲的那一套,即使死刑犯他也靠着那一份自律,而这份自律有着《周易》的约束。
《封神演义》距离现在三千三百多年,跟摩西的“十戒”时间差不多,当时在犹太人心中神给人间定下了法律,这一点等同于周文王的《周易》。因为八卦产生于天皇伏羲,人间因《周易》出现了法律。
所以我说雷震子有着护法的概念,他相当于雷神——他右翅膀是雷、左翅膀是风,出生在墓地,拿一根黄金棒,黄金代表着神的境界。他就是这么来的。
雷震子在后来的过程中,是他去监斩了妲己——除妖的概念。妲己(狐狸)来自于“轩辕洞”,轩辕洞是坟墓,雷震子也出现在坟地;“轩辕庙”里没有供奉轩辕帝(编注:殷洪被纣王下令追杀逃亡时睡在轩辕庙殿中,当时庙里没有供神像),而轩辕洞里却有妖。这都是对应的。
所以雷震子演绎的是雷神,他承载的使命是除妖。但是雷震子除不了“带有使命的妖怪”——狐狸是承载着女娲的法旨来的,雷震子就杀不了它(中间都有含意的)。
杀不了它,怎么办?请个陆压的葫芦给它杀了。陆压是女娲的师弟……大家就当故事听。国内弄什么“雷神山”医院!很愚蠢——瘟疫是带有使命的!
道人曰:“你速往临潼关,救西伯侯。姬昌乃汝之父,速去速来,不可迟延。你救父送出五关,不许你同父往西岐,亦不许你伤纣王军将,功完速回终南,再传你道术。后来你弟兄自有完聚之日。”
云中子吩咐毕:“你去罢!”
所以雷震子他师父对他提出了要求,叮嘱他不能伤纣王的兵马。伤纣王的兵马不是时候,因为时辰不到。不能说本事大就干——真正战争的时辰没有到,只不过是文王还在跑的过程。
雷震子出了洞府,二翅飞起,霎时间飞至临潼关。见一山冈,雷震落将下来,立在山冈之上,看了一会,不见形迹。
雷震子自思:“呀!我失了打点,不曾问我师父,西伯侯文王不知怎么个模样,教我如何相见?”
一言未了,只见那壁厢,一人粉青毡笠,穿了一件皂服号衫,乘一骑白马,飞奔而来。
这前后呢,其实是掐着时辰来的,云中子也是掐着时辰来的。
雷震子曰:“此人莫非是吾父也?”大叫一声曰:“山下的可是西伯侯姬老爷么?”
文王听得有人叫他,勒马抬头观看时,又不见人,只听得声气。文王叹曰:“吾命合休!为何闻声不见人形,此必鬼神相戏。”
文王能算出自己有七年之厄,七年之厄过了,他还跑了,他还没那么大自信?所以人就是人,带着人身就是人身:他能算出来,但是事儿到跟前他也着急忙慌——他也得符合人的环境……这反映出人有不同的自己。
原来雷震子面蓝,身上又是水合色,故此与山色交加,文王不曾看得明白,故有此疑。雷震子见文王住马停蹄,看一回,不言而又行。又叫曰:“此位可是西伯侯姬千岁否?”
文王抬头,猛见一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眼如铜铃,光华闪灼,吓的魂不附体。文王自忖:“若是鬼魅,必无人声,我既到此,也避不得了。他既叫我,我且上山,看他如何。”
文王打马上山,叫曰:“那位杰士,为何认得我姬昌?”
雷震闻言,倒身下拜,口称:“父王,孩儿来迟,致父王受惊,恕孩儿不孝之罪。”
文王曰:“杰士错认了。我姬昌一向无识,为何以父子相称?”
雷震曰:“孩儿乃是燕山收的雷震子。”
北京城北边是“燕山”山脉,姬昌是在燕山收了雷震子。“燕山”跟现在的北京城应该有点关系:
当时建皇都的时候,因为面向江南嘛!所以它左边是泰山(虎边),右边是太行山(龙边),所以北京是坐西北、朝东南,西北高、东南低(东南角是脏的,现在很多建设都在东南角。北京城的水,西北的水好,所以很多人在西北一带买房子)。
历史再往前走,燕山山脉那一带就是燕国——北京城的前身。而“先有潭柘寺,后有北京城。”这都是有讲究的(编注:潭柘寺初建于一千六百多年前的晋代。元朝初期,元世祖忽必烈听从大将、谋士建议:“幽燕之地龙盘虎踞形势雄伟,南控江淮,北连朔漠……”于公元一二七六年在此建立大都城)。
文王曰:“我儿,你为何生得这个模样?你是终南山云中子带你上山,算将来,方今七岁,你为何到此?”
这全是七的定数所左右——很多事情都是定好了的。
雷震子曰:“孩儿奉师法旨,下山来救父亲出五关,退追兵,故来到此。”
文王听罢,吃了一惊,自思:“吾乃逃官,已自得罪朝廷;此子看他面色,也不是个善人,他若去退追兵,兵将都被他打死了,与我更加罪恶。待我且说他一番,以正他凶暴。”
这就讲述了:文王在他的背景之下都不去犯纣王,而文王最后是因为北伯侯崇侯虎死了之后,他也死了。
(编注:“文王自见斩了崇侯虎的首级,文王神魂不定,身心不安,郁郁不乐。”)
文王一直到死,都没有违背一点“忠”。
为什么云中子特别告诉雷震子不能伤纣王的兵?他伤了一个兵一个手指头,都等于破掉了周文王的忠。所以文王跟伯邑考两人同样演绎出一出戏,就是“忠孝”。
同时,文王、伯邑考在演绎男女关系上,很有趣:文王有一百个儿子、有二十个妻子,在人中他同样是一个豪杰,他不会受任何其它的诱惑;而他的儿子伯邑考同样是个男人,却不近女色,更能禁得住妲己的诱惑。
一个有一百个儿子的爹、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儿子,他们都能够在色欲的诱惑上像伟岸的男人一样控制住自己。父、子两人同样演绎出这么一段来。
反过来,文王就有资格以人肉身的角度去演绎出《周易》,把伏羲的八卦用人能能够看懂的语言和图画画出来。所以他不能反的,云中子也知道他不能反的,是因为文王要维持一个“忠”字。
文王叫:“雷震子,你不可伤了纣王军将,他奉王命而来,吾乃逃官,不遵王命,弃纣归西,我负当今之大恩,你若伤了朝廷命官,你非为救父,反为害父也。”
文王把“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羑里这地方是我们说的汤阴县,就是后来岳飞的故乡,所以从某种角度讲:有人认为,后来的岳飞可能就是周文王。在轮回转世中有这个说法。
雷震子答曰:“我师父也曾吩咐孩儿,教我不可伤他军将之命,只救父亲出五关便了。孩儿自劝他回去。”
雷震子见那里追兵卷地而来,旗旛招展,锣鼓齐鸣,喊声不息,一派征尘,遮蔽旭日。雷震子看罢,便把胁下双翅一声响,飞起空中,将一根黄金棍拿在手里,就把文王吓了一跤,跌在地下。不题。
且说雷震子飞在追兵前面,一声响落在地下,用手把一根金棍柱在掌上,大叫曰:“不要来!”
兵卒抬头,看见雷震子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军卒报与殷破败、雷开曰:“启老爷;前有一恶神阻路,凶势狰狞。”
殷、雷二将大声喝退。二将纵马向前,来会雷震。不知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