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精佛理又通世学的高僧支遁赢得了王羲之的敬佩。(图片来源:Adobe Stock)
高僧支遁自幼既精佛理又通世学,王羲之曾对他当面诘难,但支遁对此作了充分的阐述而赢得了王羲之的敬佩。
透彻理解经典原意 大胆质疑孟子逍遥游
东晋时代的高僧支遁是陈留人。自幼就天资聪明秀彻。他刚来京城开创基业时说他的功底与造诣绝不亚于魏晋玄学的王弼,而晋朝大臣殷融则惊讶支遁的神情隽逸酷似中国古代四大美男子之一的晋朝玄学家卫玠。
支遁的家庭世代信奉佛教,从小的耳濡目染使他早就领悟了许多佛理。后来他隐居余杭山时,沉思道行的深奥,深究佛教之经典,对佛法有了更深刻的感悟和独到的理解。
他二十五岁时就出家了。他每次解说佛经时,善于阐明其内在的精神,而不拘于个别词句,因而常常受到被拘守文句的人所非议。谢安听说之后,非常喜欢他这种讲法,他说:“这好比古人之相马,应先略其皮毛之玄黄而取其精神之神骏。”当时谢安、殷浩等人都是一代名流,都是超脱尘俗的名士。
支遁曾经在白马寺与刘系之等人谈论过《庄子》的《逍遥游》。《逍遥游》中有这样的词句:“各适其性即为逍遥。”支遁对此说道:“不对。夏舛与盗跖以残害为其性,如若运其性就能逍遥,那么他们也能逍遥了。”为此,他特意花时间注释了《逍遥游》,饱读经书的文人学者对他的见解无不叹服。
真才实学赢得王羲之的敬佩
后来他回到了吴地,住在支硎山寺。晚年他想去剡地,当时谢安在吴地,给支遁写信说:“思君之情日积,时间过得太慢。知道你要回到剡地,心情十分惘怅。人生是如此孤独。当年相聚时的风流得意,顷刻间都已消逝。如今终日戚戚,触事伤怀。只盼君能速速前来,以当面交谈消解愁苦,一日可以抵得上千载!此处多有山水,山区的县城十分幽静,你可以来这里养病。这里虽与剡地无异,但是两地的医药不同。望你不要错过机会,以上意见供你深思。”
王羲之当时在会稽,他素闻支遁之名,但并不相信他有什么才学,他对别人说:“一个狂僧而已,有啥值得称道的!”后来支遁回到了剡地,直接去会稽游览,王羲之特意去迎接,借机考验他的水平。见面之后,王羲之问支遁道:“《逍遥游》这篇文章你可听说过吗?”
支遁当即发表了几千言的长篇议论,阐述了独到新颖的见解,显示出他才华横溢,出语惊绝。王羲之听后放下了骄矜的架势,并且留连盘桓舍不得离去,还请支遁住在灵嘉寺,想要与支遁亲近。
潜心学术著述丰厚 获得名流倾心仰慕
支遁很快就去了剡山,在一片沃土的小山岭上建寺传道。当时那儿有一百多僧众经常跟他学习佛法。支遁曾为许多弟子撰写了座右铭,用来勉力他们。当时人们认为,支遁的才学足以辅佐朝廷,但他却洁身自好,超尘脱俗,这就有违于“兼济天下”之道。于是支遁对此撰写了《释曚论》。
支遁晚年在路过石城山时,又在那儿建立了栖光寺。他整日宴坐于山门,游心于禅学,以草木为食,山泉为饮,放怀于尘寰之外。他在那时注释了《安般》、《四禅》等各种经书,还撰写了《即色游玄论》等著作。
支遁曾应晋帝之请,在京都建业滞留了将近三年。后来他要返回东山,便向晋帝上书以告辞,得到了晋帝的特许。晋帝为送他回山,给了他许多优厚的馈赠和照顾。当时的许多名流,都到征虏亭去为他饯行。
当时蔡子叔来得最早,坐到了支遁跟前。谢万石是后来的,便趁蔡子叔暂时起身之时,移到了蔡的座位上去,等到蔡子叔返回来时,要回到原来的位子上去,于是谢并不介意便起身想让。从这件小事可以看出当时的名流们对支遁是如何地仰慕。
一旦感悟 永世遵循
有人曾赠给支遁一匹好马,支遁便接受并把它养起来了,当时有人为此讥笑他。他说:“我因爱其神骏,所以就养了起来。”后来又有人送给他一只仙鹤,支遁说:“此乃冲天翱翔之物岂能供人悦目赏玩呢?”于是就把仙鹤放了。
支遁年幼时曾跟师父进行辩论。他说生吃鸡蛋算不上是杀生,师父一时说服不了他。随后师父突然不见了,转眼之间师父又现了形。只见师父把一只鸡蛋扔在地上,蛋壳破碎而走出来一只小鸡。顷刻之间蛋壳与小鸡又都消失了。支遁于是感悟了,从此他就只吃蔬菜而不沾腥味,终生如此。
支遁原先曾在余姚坞山中住过,到了晚年时,他还要回到坞中。有人问他为什么要回去,他说道:“谢安石从前几次来这里相见,一住就是十多天。如今见物生情,无不勾起我对往事的怀念。”后来支遁病重,迁回了余姚坞,于晋太和元年闰四月四日死在住处,享年五十三岁,遗体就埋葬在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