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是徐远达的亲生女儿,抹云是她的生身母亲。(绘图:志清/看中国)
且说早生自从彩凤走后一直没有消息。委实放心不下。终日惶惶,寝食难安。这一日忽听大门外锣鼓喧天,张干娘一头闯进屋来,大声喊道:“玉哥中了,玉哥中了!”全家人连同老父老母一齐奔出厅堂。只听外面有公人执大黄喜帖报导:“捷报贵府讳玉哥高中殿试二甲第一名进士出身,京报连登黄甲。”
左右邻居听报一齐涌入宅门。扶老父老母坐在堂前。这时二报,三报都已到了,挤了一屋,吵着要赏钱。早生慌忙拿了些散碎银两,分与众公人,又端了几碗酒过来。众公人接过一饮而尽,说道:“我等告辞。”骑上马飞奔而去。
这边早生又邀众邻居就在厅前院子里摆案坐下,吩咐张干娘火速置办酒席。一时间院子里称贺之声不断,老父老母也乐得合不拢嘴。早生虽是劳累,但寻思玉哥考中,官司必然会有转机,一家人或许还有团圆的日子,心里也觉宽敞,越到此时越是盼望玉哥早日回来。
用不上两日,玉哥一行果然到家。玉哥先行下车,早生早已迎了出来。眼泪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任凭流个一塌糊涂。又忽见彩凤也从车上下来,还扶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正纳闷间,外面又报:“本县大老爷来府上贺喜。”
玉哥来不及说话便回过身迎出去,同县令相让着走进门来。众女眷都避到屋内,两个人见过礼,分宾主坐下,县令道:“大官人高中,可喜可贺,下官仰仗大德,多有得罪,料不能怪。”
玉哥道:“实不相瞒,彩凤被逼离家后并未寻得短见。而是到京城寻到在下,我已将她带回,请县大老爷发落。”
县令道:“那日堂下无人举证,不得已做此判决,改日发回重判就是。”
玉哥道:“如何因此乱了章法,只怕是此判若不发回也无法执行罢了。”
即唤彩凤与抹云出来见过县令,抹云在侧边坐了,彩凤站在她身后。玉哥又道:“这彩凤原是徐远达的亲生女儿,这是她的生身母亲。如若不信,可唤徐远达过来对质。”
县令闻言惊得张口结舌。玉哥不由分说唤过杨全,令他去徐府请徐氏父子过来,特别要说县大老爷在此,有事商议。杨全领命而去。
话说徐氏父子也听到玉哥中榜的消息,正没理会处,杨全来传玉哥的话,只当是县令要与两家说合,那大福一百个不忿,和老爹商议道:“他考他的进士,既判给了我,死了也得我家发送。”
徐远达道:“且去听听他还有啥话说,难道仗势欺人不成?”
父子二人来到玉哥家中,玉哥将他们让到屋内坐定。徐远达抬头往对面一看,见对面坐着一位妇人,满面怒气。背后站着彩凤,也是杏目圆睁。徐远达只觉那妇人似曾相识,又好像是在梦中,恍惚间听那妇人开言道:“徐老爷,还认识抹云吗?”
徐远达恰似听个焦雷一般。竟呆在那里。半晌才结结巴巴说道:“抹云,你如何也在这里?”
抹云说道:“都是你儿子干的好事。”
又转过头对彩凤说:“丫头,快去见过你爹。”
彩凤板着脸走到徐远达面前,道个万福,叫声“爹。”
转过身复又站在抹云后面。旁边坐的徐大福更是如坠五里雾中,指着彩凤道:“她…她…她是我妹妹?”
徐远达也说:“她…她是我女儿?”
抹云道:“你走时女儿只有一岁,二十年来你何时问过?我一个孤身女人,如何能养得起孩子?丫头五岁那年,黄大官人携家眷进京,我将孩子托付与他,才有今日出息。你不教儿子正经做人,却怂恿他要娶自己的妹妹,不怕治个乱伦之罪吗?”
这徐氏父子听得仔细,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徐远达对大福喝道:“还不去向姨娘陪罪!”
大福战战兢兢,站起来对抹云施礼道:“小生不知,姨娘莫怪。”
又向彩凤施了一礼说道:“妹妹休怪哥哥唐突,都是哥哥有眼无珠,罪过,罪过。”
县令在一旁看了这一段父女相认的经过,如芒刺在背,对玉哥说道:“天缘巧合,幸亏彩凤寻得母亲,否则岂不铸成大错。”
玉哥道:“县爷判词曰:不知不怪。真是我不知,你也不知。我父母不知,徐家父子也不知。原来早生彩凤皆不知。不知则不知,休要装知之。如若装知之,成错悔已迟。”
徐远达连忙附合道:“不知,的确不知。现在两家已是亲戚,从今以后相处往来,还望官人提携则个。”
县令起身道:“你们自家事自己了断,本县告辞。”
徐远达也站起身,眼巴巴只是看着彩凤。彩凤上前道:“爹爹请回,彩凤改日再去探望。”
徐远达赶紧说道:“最好,最好。”
徐大福也陪笑道:“妹妹几时也去哥家坐坐?”
彩凤看也不看他,说道:“如若有事,自当会去相扰。”
玉哥对众人拱拱手道:“今日刚回,还未拜见父母,恕不相留。”
待众人走后,玉哥急请父母出来与抹云相见,说出事情原委经过。老父老母连连称谢。早生也出来见过抹云。一家人重又相聚,自然其乐融融。(待续)
责任编辑: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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