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母亲接受媒体采访(视频截图)
【看中国2017年11月17日讯】1
“为自己的行为道歉是做人的责任”
其实,道歉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伤口已经留下,死去的人不能再回来,活着的人也不会再感到轻松。一声对不起,既不会让时光倒流,也无法抵消发生的一切。
造成伤害的人再说一百句对不起,有用吗?
没有。如果道歉有用,那还要法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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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局面》做的一档视频采访节目,让大家重新关注了一年前的江歌遇害案。
事情发展到现在,比较吊诡的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几乎没有舆论压力,而刘鑫一家反倒变成了网络暴力的对象。
按理说,最该受到谴责的,难道不是杀人凶手吗?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鑫也是受害者。
无论刘鑫有没有关门,无论我们对“假设刘鑫关门”的做法多么义愤填膺,谁也不知道自己那种情境之下,做出什么反应。会成为门外的江歌还是门里的刘鑫。
何况,用一个人应激状况下的反应,去判断一个人。其实并不客观。因为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我们无法原谅的,是在不幸发生之后,刘鑫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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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歌出事的两百多天里,刘鑫没有及时道歉,更没有对江歌的母亲提出相应的补偿甚至安抚。
而是一推脱二威胁三谩骂,言语中也充满了自相矛盾,漏洞和谎言。
当江歌妈妈问刘鑫:“江歌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的时候,刘鑫解释的几句话就非常耐人寻味了。每一个“有”,后面一定要加一条“因为什么什么”……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道歉方式。凭直觉我们也能感到,真正感到抱歉的人不会这么说话。她应该很清楚自己在事件中的责任。而不是避重就轻地把错误推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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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更像是一个“伪道歉”。生活中最常见的一个例子就是:“如果你受伤了,那么我很抱歉。”“我很抱歉,因为别人怎么怎么样……”
这种句式有一句非常狡猾的前提,那就是:“因为别人怎么怎么做了,我才感到抱歉。”
潜台词就是,你受伤,是因为你敏感。我有错,也是别人的原因。而我现在道歉,是我在委曲自己,顾全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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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拉扎尔在《道歉的力量》这本书中,将这种道歉称为“伪道歉”。“伪道歉”者通常不愿意付出真正的代价,不愿意承担必须承担的后果,他们很难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悔过也显得不够真诚。
他们想通过“伪道歉”,享受道歉带来的好处,得到大家的原谅,获得心理的轻松。
他们通常会在事情的最开始,拒绝道歉,后来迫于舆论压力,勉为其难地道歉了。可心中还有不甘,于是提出空洞的辩解,却没有充分的补偿。甚至会将一场道歉变成一次侮辱,让人感觉还不如干脆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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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歌妈妈在采访中,打断了一次主持人,说道:
“我不太了解国家大事,但我听说,侵华战争时,德国和日本同样对中国造成了伤害,但我们好像不那么恨德国,而是更恨日本。为什么呢?我的理解是,德国一直有一个诚恳的态度在道歉,而日本,它好像没有这样去做。”
其实,一件无可挽回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道不道歉,当然已经无济于事,都不会再有本质上的回转余地。
可是为什么大家还会如此关心“道歉”这件事呢?
因为,对被伤害的人来说,一个及时诚恳地道歉,不仅能够让被害人重获尊严,得到心灵上的安抚,重新对人间抱有希望,更重要的是,能让受害者更痛快地表达出所遭受的痛苦,尽快走出来,从而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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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拉扎尔用了一本书来讨论“道歉”这个问题背后的心理机制,书中说道:
我对道歉问题感兴趣,是因在一件大事上两个朋友背叛了我。朋友的谎言,让我受伤。我不仅失去了两个朋友,同时开始产生信任危机,怀疑自己判断人的能力。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想到,要是他们向我诚恳地道歉,我们的关系或许还能挽回。
这种想法看来似乎有些天真了,可事实就是如此,每一个受害人其实都很在意那个道歉。如果刘鑫从一开始,就为自己所谓的“亲人”江歌诚恳地忏悔,反省自己的过错,把江歌的妈妈当作自己的妈妈去关心……
江歌的妈妈是不是能更舒服一点?是不是江歌的去世会值得一些?是不是江歌妈妈在人间还有所留恋?是不是我们会更相信,善良能够交换善良?是不是也会对人性还有点希望?
是不是她也不会被推到这个风口浪尖上?是不是也不用背负如此沉重的骂名?是不是几十年之后,回想这件事,歉意能够少一点?
至于刘鑫为什么迟迟没有一个端正的道歉态度。
我想,真正的道歉,需要一个人的勇气,谦卑,和承担后果的精神,它必定是痛苦的,夹杂着羞愧、内疚和耻辱感。哪怕道歉不被受害人接受,哪怕需要用一生的行动去付出代价,也有勇气去承担这一切后果。
刘鑫似乎缺少这样的勇气。
那些已经伤害了别人的人,请记住,诚恳地道歉,并且主动承担责任,并不一定能挽回已经发生的事情。但如果不这么做,罪孽将更加深重,这才是我们绝对无法原谅的。
本文内容参考《道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