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昧”是佛教用语,不过后来道教亦有所引用。(图片来源:Pixabay)
三昧,佛教语。梵文音译。又译“三摩地”。意译为“正定”。谓屏除杂念,心不散乱,专注一境。《大智度论》卷七:“何等为三昧?善心一处住不动,是名三昧。”晋慧远《念佛三昧诗集序》:“夫三昧者何?专思、寂想之谓也。”宋叶适《法明寺教藏序》:“(妙真、普济)率州士女修念佛三昧,以旌昶之绩而嗣忠之业于无穷,志甚远也。”
“三昧”一词与汉语言文学的关系是奥妙、诀窍之意。“三昧”最早见唐人李肇的《翰林志》:“(学士)每下直出门,相谑谓之小三昧,出银台乘马,谓之大三昧,尤释氏之去缠缚而自在也。”很明显,“三昧”进入汉语的时候其意为“解脱束缚”(依《辞源》说)。这个意义借自古代人对佛之“三昧”为一心灵境界的理解。明人刘元卿《贤奕编・仙释》:“岂不闻善知识能回三毒为三昧,回六贼为六神,回烦恼作菩提,回无明为大智。”把三昧作为修行所要达到的四个心灵层次之一。
“三昧”之境
“三昧”是怎样一种境界呢?就是经历苦修而能克三毒(即贪欲、瞋恚、愚痴),解脱其束缚,使人性得到升华而出世,获得身心的自由。这种自由的获得,是通过禅定而得以实现的。难怪隋唐人会用“三昧”来作为“脱缚”、“自由”的同意语。
值得注意的是,同是一个李肇,他在《唐国史补》卷中又一次使用了“三昧”这个词:“长沙僧怀素好草书,自言得草圣三昧。”这里的“三昧”,究其义已经是我们今天所通常用的意思了,就是事物的奥妙、诀窍之所在。这个义项的产生,据推测可能是这样一个引伸的过程:佛性的根本在于“悟”,“悟”的过程和结果即为“三昧”,人的修行臻于“三昧”之境,即可不为“三毒”所左右,这时候他的身和心才是真正自由的;在这种自由自在的心境里,他就能感知到宇宙和人的全部奥妙和精髓。“三昧”境本身就是人之心灵世界的精奥。这样认识,“三昧”从佛教术语到“脱缚”到“奥妙”的发展脉络,就昭然若揭了。
“三昧”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借用和引伸,才开始进入汉语并在汉语中扎下了根,而且显示了强大的生命力,人们已经很自然地把他当成汉语的固有词汇而加以运用了,如《宋史・李之仪传》:“之仪能为文,尤工尺牍,轼谓入刀笔三昧”。宋周紫芝《竹坡诗话》:“集句近世往往有之,唯王荆公得此三昧。”《红楼梦》第四八回:“听你说了这两句,可知‘三昧’你已得了。”秦牧《艺海拾贝・数字与诗》:“我觉得唐、宋许多诗人,都是深懂此中三昧的。”
道家借用佛教术语
“三昧”不仅登上了汉语语言文学的大堂,而且在中国古代文化的其他领域,我们也能够寻到“三昧”的影子。举个例子来说,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道教,就借用了佛教的这个术语,直接运用到自己的教义中来。
《封神演义》第八回中就有这么一句话:“太乙真人动了心中三昧,毗庐仙亦显神通。”就是指的道教之所谓“三昧真火”。道教认为,元神、元气、元精涵藏能修生真火,谓之“三昧真火”。《封神演义》第八十四回:“通天教主看见准提(人名),顿起三昧真火。”有些人把道教的这种现象称之为对佛教的“剽窃”,其实,这在文化交流机制中不但是允许的,而且是有积极意义的,它从侧面印证了中印两国民族文化的交流和融合。
鲁迅先生有一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三味书屋”是鲁迅先生早年上过的一所书塾。这里的“三昧”取自“读经味如稻梁,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的旧典,与前面所说的“三昧”可谓风马牛不相及,毫无共通之处了。
显然,今人把“个中三昧”说成“三味”实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