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国2016年09月25日讯】今晚7点左右,我站在一群穿着便衣,脸色严肃的厨师中间,有些蒙。等大门一开,门外已经全部是人,一个白发老头首当其冲指着准备出门的人叫道“伊拉关着门,了做啥!”。 街对面有警车闪烁着警灯,平时安静的泰安路上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中老年人,大多穿着睡衣。一个城管模样的人喝到“为什么不开门,你们为什么不开门”。而我则被一哄而出的厨师们推挤着来到了街面,我回头看看那家餐厅门口,觉得仿佛在做梦。
昨天,米其林上海榜单发布,我发现包括必应登榜单中只有三家没去吃过,我是不会去试莘庄的茶餐厅和大悦城商场里的西班牙餐厅的,我定了今天要来的这家餐厅,因为我居然不知道泰安路上隐藏了一家米其林一星餐厅。
我到早了,先在鲁马滋喝了一杯手泡咖啡,澳大利亚(日晒)。然后走到113号按门铃进入餐厅。我先被引到红色的酒吧区,喝着香槟,品尝他家赠送的自制的海苔和夏威夷果。等着朋友。一切很正常。
半小时后,一个经理过来,抱歉地说灶头坏了,今天不能服务了,所有餐前酒品免费。我不由得有些生气,一个米其林餐厅居然在得星的第二天就因为设备问题而停业,太不专业了。我一口喝完杯中酒,检索了附近的餐厅,重新选了一家后,准备离开。
在门口我被拦住,另外一个经理抱歉地说,门口有城管围堵,如果开门他们可能会冲进来。希望我等等,再出去。我和另外来早的顾客有些不明所以,但不好拒绝就一头雾水地留了下来。
过了一会,主厨安排了两道前菜过来,大约是要安慰我们两个莫名其妙的顾客。我和他攀谈起来,他是匈牙利人,来上海才七个月,这家餐厅才开了4个月。好吧,四个月就拿到米其林一星,他和同样开了四个月的L’ atelier de joel Robuchon不同,后者毕竟在伦敦和新加坡的餐厅都已经是米其林星级餐厅。这个主厨是被老板邀请过来的,一个在上海14年的德国人。我心念一动,暂时没有关心。主厨在世界第一的丹麦的noma餐厅工作过,是被老板从新加坡L’ atelier de joel Robuchon邀请过来的,我试过伦敦的L’ atelier de joel Robuchon,主厨认为不够strong,比不上新加坡的。
鉴于榜单上大多数餐厅并不能服众,我原本不太抱希望,但这两个前菜的确不错,装盘呈现一种极简主义风格,但口味丰富多元,第二道菜甚至用了鸡皮这种西餐不太用的食料,用进口的食料制作出了一种符合中国人习惯但偏淡的酸甜口味,我觉得的确好过大多数的上海的西餐厅包括frank。让我有些惊喜。
经理说,米其林的评委来过四次,如果第二份菜单再strong一些,二星应该可以得。一个来上海才7个月的主厨,能够在四个月中得到评委青睐,成为第一批星级餐厅仅有的五家西餐厅之一,要知道其余四家,两家是名餐厅分店,一家是大酒店餐厅,另外一家是声名显赫的Ultera Violet,这的确有意思。
然后我看到了老板,我认出了他,夫人是韩国人,最初的宜昌路88号担任主厨,老码头著名餐厅stiller的老板。我曾经批评宜昌路餐厅的鹅肝如猪肝后,使出浑身解数让我认可的那个德国人。
他一脸沮丧,双手合十向我道歉。他解释道餐厅正在办理相应证照,加上还要应付邻居的不断投诉,他一脸疲惫,毫无荣获米其林一星的喜悦。经理一一电话取消定位并不断道歉。斯蒂芬,老板,对我说已经决定把餐厅搬离,他是德国人,他不愿意自己的餐厅被看成违规经营。这间餐厅的装修都要作废,让我这个建筑师看着都有些心痛。
主厨又提供一道前菜安慰我们这些顾客,但我觉得这个来上海才不久的厨师才需要安慰。门口传来越来越重的拍门声,最后,餐厅的经理决定组织员工离开,我和另外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也决定离开,这个回国度假的牛津大学的上海女孩对我说,这真是个奇妙夜。
大门一打开,我看到了堵门的热心群众和城管,但背着光,他们的面目无法辨识。我走在初秋微凉的上海街头,有些没回过神,城管和热心群众准确地在人群中抓住了经理,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就被人群推过了街角。
上榜米其林会带来生意,但这次则不,人怕出名猪怕壮,还是要“不响”。
补记,9月23日的新闻晨报刊登了记者调查,在泰安门得到一星后,就有餐饮界内部爆料媒体,然后记者做了调查,在今天头版标题刊出,但记者显然没有注意到昨天他们采编后不久,餐厅就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