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体中,个体要受到注目,要么就是某项特点或才华洋溢出众,要么就是做了坏事传千里。然而,在庞大的族群中,受到漠视但却拥有殊异文化,能够自行美丽的少数民族又该如何突破重重阻碍,持续受到注目,同时又能够保护族群文化,永久地承传下去。能够传承快灭绝的“满语”的“锡伯族”,亦面临着自身的“锡伯语”日渐消失的困境。
锡伯族
锡伯族主要分布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和黑龙江、辽宁等地,关于他们的族源被分为“鲜卑后裔说”(较多人支持)与“建州女真同源说”两类。明朝时,锡伯族曾居住在以伯都讷(今吉林省松原市)为中心的嫩江下游、松花江中上游等地区,随后历经:被蒙古科尔沁部收复、归顺建州女真或跟随科尔沁部归附后金、清廷将之编入上三旗并分别派驻于齐齐哈尔与伯都讷及吉林乌拉、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大规模南迁至京师与盛京、部分族人于乾隆二十九年西迁至伊犁。直到至今,锡伯族的人数约莫为十九万左右。然而,会使用锡伯族语言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能歌善舞的锡伯族,拥有独特的文化并欢度着重要的节日:锡伯族长袍、贝伦舞、东布尔(又称朵恩布尔,是锡伯族独特的弹拨乐器)、西迁节、抹黑节、朱伦呼兰比(曲艺)、满族妇女和儿童的掷距骨游戏“嘎拉哈”等。然而,再欢乐的节日、再丰富的文化,倘若只能凭借他族的语言文字来承传,文化板块就不完整了,这绝对是一大遗憾。毕竟,语言文字可以活用于日常生活中,也可以揭显文学性质的严肃性。自身族群的语言文字倘若失传,岂不失落。
由于族源尚未有绝对的定论,因此学者对于锡伯族使用的语言持不同看法。不过,大多认为清初时期的锡伯族所使用的语言,是结合著满语及蒙古语元素的。
锡伯族:满语继承者
《纽约时报中文网》于2016年1月12日刊载了一篇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的日志〈锡伯族:最后的满语继承者〉,此文揭示了锡伯语快要消逝的残酷。
锡伯语是自满语演变而来的,它吸取了维吾尔人、蒙古人、俄罗斯人等民族的词汇。虽然许多年轻人会与家人说锡伯语;虽然上小学的锡伯族、哈萨克斯坦族和维吾尔族的孩子,甚至是汉族的孩子们都得学锡伯族语言;虽然当地政府尽力推行小学的语言教学以及资助报纸,此语仍然濒临消亡的状态。因为年轻一代罕少认识由121个字母所组成的锡伯语的书面印刷体,因此长辈担心后代将看不懂锡伯文了。
由于锡伯族人为了生存,只得学习外族语言,因此他们成为擅长学习外语的民族。可是,当东北地区小区块会说满语之人逝世,他们又成为唯一的满语继承者。连一度曾是大清官方语言的满语都遭逢飘荡境地,更遑论锡伯语了。因为懂锡伯语就能阅读清代文献,因此近年来,许多会锡伯语者纷纷被调至北京,协助翻译清代档案,其中很多是甚少研究者能读懂的皇帝信函。
其实,语言势必得在持续使用中代代相传与繁衍。然而,当心力与努力无法与时间拚搏,语言文化不断流逝却又无法挽回时,除了不断找寻保存、挽救的方法,别无其他捷径。不过,最主要的是人力上的支援,再珍贵、再稀奇的工具,如果没有人经过实际的运用与操作,怎么会知道这项工具的实质样态呢?
文化逝去:少数民族的忧虑
阅读了这篇文章后,某项记忆不禁被唤醒。记得多年前看过《鲸骑士》,这部电影讲述一名居住在新西兰的原住民(毛利人)女孩渴求获得祖父的认同,以及她凭借著无比的勇气与毅力追寻自身认同及部族的历史文化。
在电影剧本与美丽影像的共构编织下,以鲸鱼为守护神的毛利族人展现出了鲜活的文化内涵,其中当然包括了酋长苦心教授部落文化及挑选传承者的烦忧。我想,酋长的苦恼亦是世界上少数民族的哀愁。因为,当少数部族遇上主流群体时,往往是迈入融合他族文化的命运,不然就是以小规模的沉默之姿态,逐渐踏入消声灭迹之轨。所以,部落文化是否能稳扎的承传以及能否寻找到合适的承传人,是最关键的。因为,必须确保族人能够互相引领、共跨未来,部落的历史文化能够世代相传,这才能解除部落有可能会惨遭消亡的危机。
部落需要一名愿意担起庞大负责者来带领,那么语言快要消逝的锡伯族呢?锡伯族当务之急,势必得保有语言文化的资料与影像,让后代族人得以借由众多材料来学习锡伯语及锡伯文,如此一来,语言文字得以延续与承传。然而,现阶段最重要的,当然是邀族人们多多使用锡伯语及锡伯文,那样不仅会加强使用的惯性,多少会强化态度与向心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