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多年前就已经看穿“马列主义”实质的国学大师陈寅恪。(网络图片)
陈寅恪与梁启超、王国维并称“清华三巨头”;陈寅恪大师知识渊博,通晓二十多种文字,被誉为“教授中的教授”,其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却为人低调、谦逊;虽潜心学问,却从不失傲骨,“思想不自由,毋宁死”的精神贯穿其一生。
据考证,陈寅恪可能是最早读过德文原版《资本论》的中国人。抗战期间,陈寅恪在成都谈到共产主义与共产党时说:“其实我并不怕共产主义,也不怕共产 党,我只是怕俄国人。辛亥革命那年,我正在瑞士,我去过世界许多国家,欧美、日本都去过,唯独未去过俄国,只在欧美见过流亡的俄国人,还从书上看到不少描述俄国沙皇警探的,他们很厉害,很残暴,我觉得很可怕。”
然而,陈寅恪没有料到的是,几年后,以俄国人为师的中国共产党的可怕已然触手可及。愤懑之余,陈先生于1950年前后曲笔写了一首《经史》的诗来表达自己对马列主义危害的认识。诗中写道:
虚经腐史意何如,溪刻阴森惨不舒。
竞作鲁论开卷语,说瓜千古笑秦儒。
全诗大意就是:马列主义教条禁锢个人生活与思想的自由,知识份子竞相学习马列主义,其实是自投罗网,尽入统治者的彀中。可以说,《经史》一诗是陈寅恪对后来盛行的政治学习的表态之作,之所以曲笔,自然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政治冲击。
49年后,一些知识份子不堪压力,或择了自杀或者逃离大陆,而更多的知识份子则通过思想改造运动,接受了效忠的对象是毛泽东。从此,人人言必称马列,著述以引用马列及毛泽东著作原文为荣。
1953年11月,陈寅恪的弟子汪篯到广州劝其北上,就任中国科学院中古史研究所所长。陈寅恪对他甚是反感,他告诉汪篯:“做学问,不应有‘在某某主义或某某思想的的指导下’这种定语,凡有这种定语的都不是真学问。”“不要先有马列主义的见解,再研究学术,也不要学政治。”“我要请的人,要带的徒弟 都要有自由思想、独立精神。不是这样,即不是我的学生。”
对于中共“大人物”的邀请书信,陈先生请夫人唐筼执笔回复,提出了赴任的两个条件:一、允许中古史研究所不宗奉马列主义,并不学习政治;二、请毛公 (即毛泽东)或刘公(即刘少夺)给一允许证明书,以作挡箭牌。当时,有学生劝说陈寅恪不要这样做,他却说:“我对共产党不必说假话。我只想为学术领域留一块净土,自从我为王国维作纪念碑文时,即持学术自由之宗旨,历二十余年而不变。”
那时的知识份子,乃至当今的知识份子有多少能如陈寅恪般睿智,能清醒地认清马列主义的真面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