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国2015年01月07日讯】香港《前哨》杂志十二月号登载丁品成先生的文章《‘占中’占道未占心》——与刘晓东女士商榷,他对我登在前一期《前哨》的文章《占中与占领华尔街的不同》提出异议。我那篇文章开篇即道明:“这两个运动最本质的不同是,占领华尔街的示威者面对的是一个讲人权讲自由的民主政府,……而香港占中的示威者面对的是一个极权政府,极权政府对人民的诉求从来都是漠不关心和玩弄花招,且人民表达诉求的渠道全被堵死,公民抗命成为人民诉求的唯一表达方式。”丁品成先生对此本质问题不敢触及,却一概而论地说:“她对香港问题缺乏了解,对瞬息万变的‘占中’事件缺乏了解,往往只注重事实表象,不对本质进行深入思考,因此文中存在很多谬误,许多观点缺乏事实依据,……。”“刘女士居住在美国,不了解香港的情况,对香港社会的主流民意置若罔闻,……。”
从丁先生的文章中可以看出,他才是不敢触及本质,却很喜欢使用共产党惯用的帽子和大棒,文中充满杜选臆测和共产党的思维方式,他开篇所说的“不了解论”即是国内拥共人士对海外反共人士的常用说词之一,其目的是堵对方的嘴,对此说词我曾撰文做过如下反驳。
“现在是信息社会,信息社会的绝妙之处就在于,一个人只要具备正确的价值观,你不必非要去这个国家和地区,就可以从通畅的信息中得到这个国家和地区的充足的真实信息而做出正确的判断。相反的是,在新闻封锁、极权统治下的中国人民反倒得不到中国的真实信息。所以像我这个十几年没回国的海外华人,却比我的在北京生活几十年的兄妹更知道中国每天发生的事情,他们只能打电话问远在美国的我有关中国的真实消息和状况。英国剑桥大学早就为此做过一次实际研究,它对该校在中国南京大学学习一年的英国学生和在本校学习中国文化的学生进行考核,竟意外地发现,有关大的负面的中国消息,那些在中国学习了一年的英国学生不知道,而在英国学习中文的学生却知道。所以,‘不了解论’是不让别人批评中共政府的堵人嘴的托词。”
我在今年10月4日至14日的十天内写出四篇介绍香港“占中”运动的长文,足以说明我对“占中”运动的关心和了解。一个大事件的表象可能显得复杂和惊悚,其实本质却很简单,其大是大非很容易判断。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发生,是因为整个西方对希特勒最初侵略邻国的恶行视而不见,采取软弱绥靖政策,最终酿成大祸。美国二00七年次贷金融危机的发生,是克林顿政府错误的房屋政策所导致。最初,银行怕亏钱而不配合政府的房屋政策,政府便别出心裁地批准把借贷包装成债券(Bond)上市,还让百年老字号保险公司AIG为这类债券保险,这一举动刺激了金融银行界的贪婪,使他们错误地以为有这么老字号保险公司保险,次贷一定是个不会亏本的好买卖,因此引发银行界拼命地把钱贷给付不起贷款的穷人(名曰次贷),银行的贪婪至此一发不可收拾,次贷越贷越多,泡沫越吹越大,当人数众多的穷人真的付不起房屋贷款而宣布破产时,银行即因承担不起巨量的次贷而倒闭,百年保险公司也跟着因负担不起巨量的保险费倒闭,多米诺骨牌效应就这样发生,美国政府虽出面救援,但并没有大包大揽地救,而是任那些老字号公司彻底消失,这就是美国次级贷款金融危机的简单经过。为什么美国政府当初要搞出这么一个为穷人着想的错误的房屋政策?这就是美国左派的幼稚和胡来,美国左派在历史上一次次犯大错却一次次不接受教训。克林顿一上台时也像奥巴马一样高喊“改变”口号,他的其中一项重要的变革性的“改变”,就是要让穷人都拥有自己的房子,于是次级贷款(sub-prime)应运而生。
丁品成先生引述的所谓“金融资本和政治权力相勾结”完全是意识形态的宣传误导。次贷危机的大量细节都有专文论述,因不是本文讨论主题,所以在此不予赘述。
回到本题,香港酿成“占中”运动的“本质”原因是,中共人大违宪违法。违宪违法的“本质”之一是,中共人大违反程序操作,在香港立法议会决定之前就越俎代庖做出“八三一决定”。违宪违法“本质”之二是,中共人大违反基本法第四十六条和第六十八条,违反以“循序渐进”原则产生“八分之一提名”的民主程序。丁先生却说:“‘占领中环’的灵感来自于‘占领华尔街’。”这句话才真是“对香港问题缺乏了解”,“不对本质进行深入思考”的“牛头不对马嘴”之言。丁先生对我的文章有多处曲解和误读,我实在无心纠缠,只想一一反驳丁先生如下的令人喷饭的共产党套话。
丁先生的共产党套话之一:外国势力论——他说,(“占中”是)西方反华势力的策划。
我在美国生活近三十年,以反共为荣。按照丁先生的思维方式,恐怕也属于“西方反华势力”。我非常了解所谓的“美国反华势力”的情况,因为所有美国政府资助的机构都是公开透明的,他们花的是我们纳税人的钱,自然不敢对纳税人隐瞒。美国政府资助的民主事业机构大约有三个,“美国之音”,“自由亚洲”和“美国民主基金会”。我们纳税人自己可以去那些机构的网站查看,我经常去美国民主基金会的网站www.ned.org查看它资助的钱的走向,因为它是美国唯一最大的资助民主事业的“外国势力”。毋庸置疑,所有民主国家的这类钱的走向都是公开的,而美国民主基金会的钱的走向一直受到海外一些异议人士的非议。早在十五年前就有人告诉我:“美国民主基金会把我们纳税人的钱都资助给中共机构了,帮助中共搞什么农村选举之类的骗人勾当。”我最终于二0一0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写了一篇文章《美国民主基金会资助中国民运的实录和分析》,对美国民主基金会发出批评之声。我文中提到:“二0一0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在我完成这篇文章的当天),美国之音《时事大家谈》的专题节目《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及其运作》专访了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副总裁路易莎。格雷夫(Louisa Greve),这位副总裁介绍基金会时说到: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不支持革命,对国家解体不感兴趣。支持用劝说方式在政体体制中实行变化而追求民主目标的组织。”路易莎的话很明确,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的资助原则是资助以“劝说方式”对待中共政权的组织。
在此文的结尾我对美国政府批评到:“我相信,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对中共的态度与美国国会一致。这二十年来,美国政府更关心它能以最小的代价在中国获取最大的经济利益,更关心中国能稳定地向它提供廉价产品。正如媒体人格兰。贝克(Glenn Beck)在他二00九年出版的新书《常识》所言:‘贪婪使美国偏离了美国先贤们建立的根本理念。’这二十年来,我们都已经清楚地看到,贪婪使美国忘记了美国为人权和自由而战的光荣历史,偏离了人权高于一切的根本理念。”
早在二OO二年三月二十五日名为约翰。贝尔勒的学者就在《新共和党人杂志》发表文章《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围堵’中国异议人士》,文中描述了美国民主基金会为了取悦中共,如何故意制造精妙的官僚机制障碍以阻碍真正反共的民主人士取得资助,其中有老民运人士魏京生,当时也受到这种阻碍得不到资助。
此文还指出:“在中国问题上,民主基金会从来没有支持过任何有效的,非暴力的方法以推翻共产极权制度(路易莎再次拒绝评论)。确实,在二OO一年,民主基金会在“中国项目”上花了二百四十万美元。民主基金会当然不能资助所有应该获得帮助的组织,……而民主基金会最新的二OOO年度报告显示,用基金会自己的话说,60%以上的中国项目拨款是‘资助与中国官方政策一致的项目。’ ……民主基金会对中国最大的项目资助是所谓‘观察’北京政权所搞的村一级‘选举’。在二OOO年,民主基金会给美国共和党国际委员会颁发了一百万以上的美元去监督中国村民委员会选举,为其提供技术咨询,路易莎为其辩护说:‘这是帮助中国体验和熟悉某些程序,以使此种熟悉和体验组织化;将所有这些点点滴滴汇集到一起,持之以恒,从而使得这个制度更为开放。’但正如劳伦斯。开普兰指出:‘这种(村民)选举与熟悉制度性民主几乎毫不相干,因为中国共产党严密监控筛选候选人,并且总是用这种选举来强化其对农村的控制。’实质上,帮助由(中国)政府举办的‘改革’,诸如村民选举一类,恰恰是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不应该做的事。”
根据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副总裁路易莎所说的以“劝说方式”对待中共的资助原则,我们不难推断出,美国民主基金会根本就不会支持香港“占中”运动,它支持哪位也根本瞒不过我们美国纳税人。丁先生所谓的“占中”与西方和美国民主基金会的“勾结论”是共产党造谣惑众的惯用伎俩。丁先生却不知,其实中共自己才是“外国势力”,当初它起家靠的是苏俄的资助,它是苏俄的共产国际东亚支部,共产主义也是外来的德国货。我们反对共产党这个邪恶的外国势力,但我们欢迎正义的外国势力,因为民主人权不是西方的专利。
美国一直是我敬仰的民主大国。冷战时期,她高举民主自由大旗,肩负起国际警察的光荣重任,与极权大国苏联抗衡。共产极权阵营的崩溃,美国付出了她应尽的责任。可是曾几何时,美国偏离了她人权自由至上的建国理念,松懈了她国际警察的光荣重任,在国际事物上起不到大国应起的作用。当初克林顿政府一再地置之不理美国中央情报局警告恐怖主义可能袭击美国的报告,最终发生恐怖分子袭击美国本土的惨剧。今天奥巴马政府在国际事物上极端无能的表现,更令人担忧。近二十几年来,美国政府以致整个西方都看不清中共极权政府无视人权的邪恶本质,历史总在重演,当初美国迟迟不加入同盟国与邪恶轴心国宣战,导致日本大举毁灭珍珠港,与珍珠港事件同等性质的“九一一”恐怖主义事件,也是美国看不清邪恶而自食苦果的事件。多年来,美国政府拨款的民主基金会没有对中国民主运动做过任何实质性的资助,一直遭到海外中国异议人士的批评,何来今天她会支持香港“占中”运动?!
丁先生的共产党套话之二:“占领中环”不是自发的,而是有策划、有组织、有预谋的。
这句话听着太熟了,尤其我们这个年龄组的人谁人不知,这是中共最常用的大帽子。可是,几十年的经验使我懂得了一个道理:凡是反对中共极权政府的示威都是自发的,凡是支持中共极权政府的示威都是有策划、有组织、有预谋的。我在美国近三十年,中共领馆策划、组织、预谋了无数次的“反美游行”,还有什么“十一游行”和欢迎中共政要游行,游行前的策划组织的行动安排可以从他们发的电邮中获悉,因常有策划组织者的电邮被我的朋友作为新闻转到我这类“外国势力”的邮址中,他们电邮通知游行者,领馆将付游行费八十美元(二十几年来,游行费年年有所加码——刘晓东注),外加一件T恤衫一份盒饭,还有大巴士接送。毋庸置疑,我们反中共的游行示威,都是自己掏钱买横幅布匹和笔墨纸张,自费且自发。香港“占中”运动也是同理,而且中共策划、组织、预谋的“反占中”行动更为恶劣,它用钱收买大批黑社会流氓对“占中”学生谩骂暴打,它这一套策划、组织、预谋的恶行已经是世人皆知。中共大把花著纳税人的钱去对付和迫害纳税人,在百姓之间挑动和制造仇恨,由此可见中共之邪恶本质。
丁先生的共产党套话之三:大多数拥护论。
丁先生文中说到:“‘还路于民,恢复秩序,维护法治’的签名短短几日超过了一百八十三万,这一百八十三万还不能说明香港的民意吗?”且不说这个签名活动太像共产党策划、组织、预谋的签名活动,且说极权制度下的拥护政府的签名和投票是否代表民意。萨达姆当政时,选民百分之百投票选他,这是民意吗?经验早就使我懂得了另一个道理,面对极权和强权,少数人的反抗之声才是真正的民意,而大多数芸芸众生的顺应之声则是被强奸的“民意”。可是,这次对“占中”运动的民调却让我跌破眼镜。“占中”民调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自戴耀廷教授二0一三年一月在《信报》发出“占中宣言”始到“八三一决定”出笼后的九月初的一次民调止,这段时间香港大学做的数次民调表明,虽然力挺真普选者占绝对多数,但是不赞成占中者的人数始终是赞成占中者的两倍。第二阶段是大逆转阶段,自九月二十八日催泪弹遍地开花到十月中旬,中大的民调显示,赞成占中者的人数已经超过不赞成占中者三个百分点,面对极权政府的强力镇压,港人同仇敌忾,奋起抗争,这是何等的勇气!我却一叶障目,只看到“六四”后的大陆年轻人堕落成一群没有理想只图享乐的庸碌之辈,没看到在新闻自由,教学自主、宗教自由、没有洗脑的环境中成长的香港人追求自由的本质。香港众多百姓奋起支持学生的英勇行动使中共惯用的镇压手段破产。丁先生提到我文中例举的八十二岁老人,他是网络有名的政论写手,他文笔犀利,思维敏锐,对中共邪恶认识清晰,且符合丁先生的“行动自如”的标准,他的话才真正代表了民意。
丁先生的共产党套话之四:民主要慢慢来论。
丁先生文章的结论是:“‘欲速则不达’,民主更是如此。”丁先生这句话是拾江泽民的牙慧。江泽民于1997年10月访美时接受CBS著名记者华莱士的采访,对其“中国为何依然没有实现普选”的问题回答到:“中国人素质低,民主要慢慢来。”很快,这句话就蔓延开来,成为许多所谓的中国知识精英自己的口头禅,只要一谈到民主,这句话就成了挡箭牌。这句话不但矮化中国人民,也矮化说话人自己。我们中国人凭什么不能享有民主?凭什么中国的民主不能快快来?我们中国人民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民主和人权,没有一人一票的真普选,是因为中共的强行剥夺。丁先生说“民主应该是水到渠成的,而非揠苗助长”,这话不过是江泽民的“民主要慢慢来”的翻版,是掌权的既得利益者压制民主的胡言乱语。一九八九年东欧人民走上街头推翻专制迎来民主早已给世界立下专制制度转为民主制度的先例和榜样。它说明,只要极权政府放弃权力,民主立刻就来。它还说明,人民必须奋起抗争,否则极权政府是不会主动放弃权力的,他们害怕民主,因为他们害怕失去任意掏空国家的巨大权力和利益。江泽民儿子江绵恒90年代在上海郊区圈地圈钱发得富可敌国,徐才厚家中搜出一顿重的外币和人民币,江泽民家族何止这点钱?他们非常清楚,只要老百姓当家作主,就会跟他们算账!丁先生跟着这些国家蛀虫说“民主要慢慢来”又是为哪般?
丁先生还说:“‘一人一票的真普选’只是个动人的口号。”而事实是,当今世界上有200个国家,有174个民主国家都在实行一人一票的真普选,可见它优越和得人心,实非丁先生所言的“动人口号”。在极少数的19个专制国家中,有五个是共产极权专制国家,它们是中国,北朝鲜,越南,古巴,老挝。黑暗的共产极权国家的黑头领是中共极权,它的滥权和腐败也是五黑之最。民主当然是来得越快越好,因为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那些不受制约的中共高官就是依仗手中权力胡作非为,他们掌权时间越长,国家越遭殃。看看中共这些高官掏空国家的贪腐之势,看看今天中国自然和人文环境被破坏到何种地步,连食品和空气都成了大问题,难道丁先生还不觉悟?还要反对一人一票的真普选?
“占中”运动的本质即是争取真普选,虽然这场运动最终会结束,但是她的效应和影响会延续和发酵。她最大的效应是让港人认清了中共死保手中权力压制人民权利和自由的本质。
一人一票、新闻自由、权力制衡的民主制度早就是世界潮流,不可阻挡。争取自由,人心此同,为自由而战,在所不辞。香港“占中”运动如同所有其它国家人民争民主的抗争运动一样,不可能一次成功。但是,在人民无数次前仆后继的奋力抗争中,极权政府的控制能力会越来越弱,专制极权的高墙就是这样在人民一次次的抗争和震撼中倒塌的。
三妹于芝加哥家中
二0一四年十二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