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世纪到9世纪的两三百年间,世界的文明制高点在唐都长安。长安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具开放性的国际大都市,也是亚洲各国学术文化交流的中心。仅高句丽、百济、新罗和日本就有8000多名学生来长安学习,他们如饥似渴地吸吮着唐文化的营养,也成为唐朝开放政策的受益者,在科举考试中一展身手并高榜得中。在唐朝为官的洋进士不乏其人,充分体现了盛世唐朝有容乃大的大国风范。
一代三鹤
朝鲜半岛同中国具有数千年的交往历史,但其大规模派遣留学生来华则始于唐代。在这些入唐求学者中,“一代三鹤”英名远扬。“三鹤”是指崔致远、崔彦撝、崔承佑。
崔承佑,龙纪二年(公元890年)来唐留学,3年后中进士,有《餬本集》。
崔彦撝,18岁来唐,42岁还国,官至翰林院大学士、平章事,为太子师。
崔致远,12岁自费来唐留学,肩负着父亲对他“十年不第,非吾子”的期望刻苦读书,六年后考取了“宾贡进士”,被授以江南西道宣州溧水县尉。唐僖宗为了表明对他年少有为、才华出众的赏识和嘉许,曾特别给他“赐紫金鱼袋”的待遇。赐紫金鱼袋,就是官阶未及三品以上(元丰元年后四品以上),因为特别褒奖,而由皇帝特许改换制服的颜色为紫色,并且配金鱼袋,在正式对外介绍官衔时必须明确表明此名称。崔致远曾在撰写《唐大荐福寺故寺主翻经大德法藏和尚传》时,这样介绍自己的身份——“海东新罗国侍讲兼翰林学士、承务郎前守、兵部侍郎、权知瑞书监事、赐紫金鱼袋 崔致远”。公元884年,27岁的崔致远回国。他带回了许多唐朝的文化典籍,在传扬中国文化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遣唐才俊
为了全面深入学习盛唐文明,实现全盘唐化,日本先后派遣19批遣唐使来中国,其中真正抵达的有13批,大批留学生、留学僧人长期留唐。留学生中的才俊青年阿倍仲麻吕,便是日本留学生中的佼佼者。
公元717年间,19岁的阿倍仲麻吕,随第9批遣唐使团来到中国。经几年太学中的苦学,学业精进,文章超群,参加了科举考试并以优异成绩中了进士。从此,阿倍仲麻吕开始在唐朝政府中担任官职,多次升迁,深得唐玄宗的赏识。唐玄宗给他起了个中国名字:晁衡。后来,他被提升为左补阙。晁衡和当时的大诗人李白、王维等多人建立起深厚的友谊。他们常常以诗歌唱和,留下许多动人的佳作。
阿倍仲麻吕在唐生活50余年,为中日友好往来谱写了辉煌篇章。
“华心”进士
还有不少大食人,无论经商或入仕,都要取一个中国名字。唐朝为李氏天下,取李姓者居多。《全唐文》卷767载:“大中初年,大梁连帅范阳公(宣武军节度使卢钧)得大食国人李彦升,荐于阙下。天子诏春司(礼部)考其才,二年以进士第名显。”李彦升及第在当时也曾引起了部分士人的议论和心理不平衡,“……夷人独可用也邪,吾终有惑于帅也。”对此颍川人陈黯作《华心》:“有生于中州,而行戾乎礼义,是心华而行异也;生于异域,而行合乎礼义,是形异而心华也……今彦升来从海外,能以道祈知于帅,帅故异而荐之,以激夫戎狄,俾日月所烛,皆归于文明,盖华其心而不以其地夷焉。” 从中不难看出,这位在中国考取进士的大食人使用的是中国名字,虽出身异域,却饱受唐文化的浸染,人非华而心则华也,充分显示出唐朝不拘一格,唯才是用的开阔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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