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H7N9禽流感疫情来势汹汹,今年正好是SARS疫情爆发十周年,当年因中共当局隐匿疫情,错失第一时间的防疫,导致SARS蔓延造成全球恐慌。十年过去,专家表示现在官方仍惯于“隐瞒疫情”。
当年因中共当局隐匿疫情,错失第一时间的防疫,导致SARS蔓延造成全球恐慌。(资料图片/看中国配图)
许多人还记得,2003年的春天,北京的天气出奇的好,街头的月季花开得特别娇艳。
“我刚刚从澳大利亚回国,踏进北京首都机场,眼前行色匆匆的人们大都戴着口罩,双眼透出逃难般的眼神。回到家的第二天,我就被告知要呆在家里自我隔离一周,好像我自己就是一个大病毒一样。”一位女孩如此回忆。
她看到医护人员进入自己所在的居民楼,他们身着白色、厚重的防护服,像一群太空人。她这才意识到,在这个原本十分明媚的春天,北京的空气里飘浮着惶恐的病毒。
那一年,SARS在中国大陆留下了5327人感染、349人死亡的数字。
十年已经过去,而这场SARS疫情,仍然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面镜子,照出了公共卫生领域所取得的进步,同时也映现出仍然存在的种种问题。
SARS镜子里的中国公共卫生
曾光,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流行病首席科学家。SARS期间,作为卫生部流行病学专家组组长和国务院SARS督导组成员,他提出的关闭北京人民医院等多项重要建议,被政府采纳。
“中国公共卫生信息的开放,就是在SARS中开放的。”曾光说。
不过,他也向《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强调,在当时的政治语境中,隐瞒疫情不是某一个人的责任,“包括被免职的张文康和孟学农,我和他们都有过接触,他们也不想这么做——那是多年来长期形成的积弊,有很强的惯性。”
即便是在十年后,在已经取得许多进步的今天,这种惯性仍然存在。
抗击非典的旗帜性人物钟南山,日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目前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最突出的问题就是疾病信息的覆盖和上报,个别地区上报的病例数和死亡人数不够准确,“这与某些地方官员担心这些数字会影响自己的政绩有关”。
熟悉中国卫生防疫体系演变过程的胡永华说,隐瞒疫情可能更多是与中国在传染病领域的保密制度有关。
他解释说,早期相关部门在对外公布疫情之前,都会出于对国家形象和对外贸易的考虑,“淡化”疫情,采取“内紧外松”“内外有别”的处理原则。“上面的这种淡化处理,很自然会被下面效仿。因此,出现瞒报谎报的现象就不足为奇”。
但更常见的情况是,地方政府会主动上报、甚至夸大当地的疫情。“因为,疫情大多是自然因素造成的,很少涉及人为过失。”胡永华说,更重要的是,哪里有疫情,哪里就有资金——正所谓“财神跟着瘟神走”。
相对于信息透明,胡永华更担心的是,“现在中国的公共卫生机构硬件很硬,建了很多大楼,购买了很多先进的设备,但观念、制度、政策、人员等软件则相对落后,就像高速公路建起来了,开车的还是喝酒的人,也没有交通规则。”
他体会最深的是,在他所在的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这十年来的科研经费投入几乎没有什么增长,“没有训练有素的公共卫生队伍,一切都是空谈”。
另一位公共卫生专家、已故的北京协和医学院公共卫生学院院长黄建始生前曾撰文:“部分地区只知盲目投资,大兴土木,无视人力资源和机构能力建设的重要性。公共卫生体系建设的最重要环节之一,即健康教育和全民健康素质的提高,依然没有被列入重要议程。”
黄建始还指出,“长期以来,大公共卫生观念只是停留在口头上,SARS之后并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变。建设公共卫生应急体系的工作,实际上几乎还是由卫生行政主管部门一家承包,政府的作用、各部门的职能以及如何协调并不清楚,甚至处于无序的状态。我国医疗、预防体制分家,条块分割,部门封锁,医疗、预防资源不能整合的局面还是继续存在。”
在曾光的办公室里,他指着那张十年前的照片对《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说,当年在中南海讲完课,他在结语时说,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详细讲一讲中国公共卫生事业面临的根本问题。“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节录自:SARS十年 记忆与反思)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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