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4万吨自来水生产厂(网络图片)
【看中国记者谢德润综合报导】2006年底,中国国家标准委和卫生部联合发布了《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被称为“史上最严格的饮用水标准”。但专家质疑,新标准已经被放宽了,而且水质检测缺乏公正第三单位,根本就是“两块牌子,一班人马”。
官方争相定规矩 标准无法落实
《中国经济周刊》报导,1985年,中国卫生部发布《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以下称“老国标”),并据以发放卫生许可证,设立自来水厂的入行门坎。1992年,建设部制定城镇自来水厂水质指标,并成为自来水厂的直管单位。 2001年,卫生部又发布《生活饮用水水质卫生规范》,试图监督城市饮水安全。2005年,建设部接着发布《城市供水水质标准》,以直管单位的身份要求全国城镇自来水厂都必须达标。
2006年底,国家标准委和卫生部联合发布《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以下称“新国标”),自2007年7月1日起全面实施,并要求全部的饮水生产企业须在2012年7月1日前达标,违者将受行政执法部门制止和处罚。原先规定2012年的期限已过,卫生部又将期限延长至2015年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和省会城市对新国标的106项指标才能实现覆盖。
曾在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任职10余年的资深水质安全专家白康(化名)表示“两个部门简直比着定规矩,争执不断,相互都有意见。卫生部希望行使监督权力,对自来水厂形成威慑力,建设部却认为具体的操作运行仍由自己直管负责,不喜欢卫生部指手画脚。”
住建部城市供水水质监测中心专家刘睿则表示走访时曾听到自来水厂负责人抱怨说,“卫生部既不管钱、不拨款,又不管权,不直管水厂,制定了标准也是纸上谈兵。所以5年过去了,标准仍不能落实,卫生部只能延期。”
新国标标准更宽
卫生部发布的新国标包含106项指标,被称为“史上最严格的饮用水标准”。新国标包含表1、表2与表3 (分别包含38项、4项与64项检测指标),其中表1和表2是强制性的必检指标,表3则是"根据实际情况而定"。北京保护健康协会健康饮用水专业委员会会长、北京爱迪曼生物技术研究所所长赵飞虹表示,“大家都以为新国标更严格了,实际上是放宽了。”
白康则表示,“老国标中有35项指标,新国标增至106项。但其中只有42项具有强制性。最乐观的也就全国20家省级单位可以做这106项,其它的卫生系统都检测不全。” 刘睿更质疑,“表3的64项非强制性指标,自来水厂会自动送检吗?”经比较强制性检验项目后,白康发现,“关键的耗氧量和硝酸盐指标被放宽了,比老国标放宽了一倍。 具强制力的42项指标,省会城市差不多能达到,技术和管理上都可行。但全国饮水生产企业都达标不可能。即使如此,也只能实现42项,水源污染仍在继续。”
自来水厂如化学工厂
中国的环保部在《2010年全国水环境质量状况》中表示,中国城市饮用水源合格率为76.5%,卫生部、水利部、住建部等则表示合格率为70%。但白康直接对《中国经济周刊》表示,“饮用水水源合格率不足50%。”刘睿认为, “城市里的工业排污,农村里的农药污染都在进入水源,雨水浸透后,污染不断扩大,很难逆转和修复。”而检测标准却不断放宽,水源恶化的形势更加严峻。
刘睿笑称,“中国内地还没有城市能实现直接饮水,都需要烧成开水以后才能饮用。总是宣传喝生水不卫生,这是最大的谎言,在欧美国家,很多城市都可以直饮自来水。但是烧成开水,也仅能杀死微生物,有机污染物与重金属离子并无法消除,甚至会在高温加热下产生化学变化,加速沉积与突变。”
专家指出严重的水源污染必须采取深度的处理工艺来提高自来水质量,但根据曾经参与全国4457个水厂调查的刘睿表示,“全国75%的水厂采用的是常规处理工艺,23%采用简易处理或根本未经处理,采用可以有效去除多种污染物的深度处理工艺的水厂仅为2%左右。”
75%水厂采用的常规处理工艺分别为絮凝(加聚合氯化铝)、沉淀、过滤(通过石英砂、卵石等)、消毒(加氯气等)等四个步骤,随近年中国水源污染的恶化,化学药剂的添加量也不断增加,白康形容自来水厂如同大型的化工厂,他表示,“数以吨计的化学药剂被倒到蓄水池中,经过处理后,水被输送到千家万户。烧水后可以看到壶底有大量白色沉淀,就是消毒剂越用越多的缘故。”白康说,即使如此,水也并没有真正“消毒”。
水质监测“两块牌子,一班人马”
住建部城市供水水质监测中心总工程师宋兰合曾于2012年5月透露,2009年全国普查4000余家水厂中有1000余家出厂水质不合格,引发民众关注。中国各级政府却常对外表示“各项指标均符合饮用水标准”,但民众无法信任官方的说法,更无法停止对饮用水安全的质疑。因此北京市自来水集团自2013年1月15日起,试图透过门户网站向社会公布供水水质信息,希望赢取信任和支持。但专家们纷纷表示“意义不大”。刘睿认为,“不解决自监自测的问题,可信度仍是软肋。”
中国目前实施“三级监测”的水质检测制度,分别由生产线工人、水厂化验室与自来水集团水质监测中心进行检测,但所有的相关监测都在水厂内部完成,而所谓的监测中心,包括住建部水质中心的国家监测站与地方监测站,其实都是地方水厂的内部监测部门。”白康称其为“两块牌子,一班人马”。
据悉,赵飞虹与她的丈夫,李复兴(曾任职于国家发改委公众营养与发展中心饮用水产业委员会),已经20年来不喝自来水,而只喝矿泉水,引发民众对饮水安全的议论。但北京自来水集团出面表态,“北京自来水符合国家106项水质标准,请市民放心饮用”,并宣称北京水质全国最好。但民众对中国的饮用水问题持续恶化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