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谷开来叫王立军“鬼子” 王叫谷“瓜妈”
2012年2月6日,王立军突然出走美领馆,令举世震惊,其后顺势牵引而出的一桩涉及英国人尼尔·伍德的谋杀案,更是将薄谷开来乃至她的家庭推入谷底,重庆形势自此急转直下。8月20日,薄谷开来因犯故意杀人罪,一审被判死缓。9月24日,王立军因徇私枉法、滥用职权、叛逃、受贿,数罪并罚,共获刑15年。《重庆日报》11月6日报道称,王立军因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和公职,除上述问题外,王还存在收受他人贵重物品、利用职权与多名女性发生或保持不正当关系等严重违纪问题。作为打黑红人,王立军此惊世之举背后有着怎样的考量?
罅隙
薄谷开来、王立军一度关系非常密切。资料显示,2010年1月12日,薄谷开来携其母范承秀,牵着宠物狗,莅临重庆市局,王立军作陪。当天,谷不仅参观了打黑展,还在王的办公室里把玩了微缩骷髅模型,亲手为王制作桌上装饰品。当年8月20日,薄谷开来到重庆街头探望执勤的王立军,并送水慰问。
他们的外号,也能体现各自在圈子内的地位和关系。薄谷开来母子昵称王立军为“鬼子”,重庆市公安局刑警总队原总队长李阳、重庆市公安局技术侦查总队原总队长王鹏飞、重庆市公安局沙坪坝区公安分局原常务副局长王智称王立军为“老师”。对谷的称呼则各不相同:王立军称谷为“瓜妈”;重庆市公安局副局长郭维国称她为“律师”;重庆市委3号楼的工作人员称谷为“五哥”,因谷在家排行第五;2011年12月14日晚上薄谷开来举行的晚宴上,喝高了之后,称王立军为“老师”的李阳、王智等人既称谷“师母”,又叫她“大姐”。
在薄谷开来看来,她和王的关系,2011年6、7月出现了罅隙。谷称,自2011年5月王立军当选为重庆市副市长后,想进市委常委没能如愿,“有一次,王立军让他的女儿跟我说,当副市长不如当市委常委,他本人也在场”。
“还有一次,王立军在3号楼告诉我,他能不能进市委常委,就是薄熙来一句话。晚上薄回来我跟薄说了,薄很生气。”谷称。
8月12日,薄谷开来之子薄瓜瓜有事想见王立军,王谎称在万州,结果薄瓜瓜在夜赴万州的路上差点出车祸,谷因此对王立军很生气。
升级
郭维国推测:“王立军想通过11·15案控制薄谷开来,达到个人仕途目的。李阳在3号楼的表功透露了案情,破坏了王的计划和步骤。”
据新华社报道,王立军认为,应该是2011年12月15日他当着郭维国的面责骂王鹏飞、王智的话传回了重庆,“从12月14日以后,薄谷开来就跟我变脸了,开始对我防备”。
2011年12月底,谷调换、审查了王立军身边4名工作人员。张晓军供述,12月下旬,趁王立军在北京开会,薄谷开来以其贪污腐败为由,带人查抄王的办公室。当天从王的办公室共抄走六十多双皮鞋、七八箱衣服、几十瓶香水,烟酒、补品、手表、金银若干。这些举动,令谷、王的矛盾迅速升级。
原大连实德总裁徐明供述,2012年1月26日,王立军给其打电话,让他去薄熙来那儿说说谷飞扬跋扈的情况,替他说说话。徐明认为此举不妥,有挑拨夫妻关系之嫌,予以拒绝。王告诉徐:“你要是去了,就是为了党和民族大义做了一件大好事,如果不去,就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爆炸事件,覆水难收。”
“我觉得他很嚣张,就去了重庆。”徐称,1月28日,他在3号楼见了薄谷开来夫妇。当晚,他还见了王立军。王向其透露,自己当晚见到了薄熙来,并向其控诉了谷的四大罪状:杀死尼尔·伍德;动用“两劳”人员搜查重庆市委秘书长徐鸣的办公室和家;让王立军抓其四姐谷望宁;让王立军抓薄与前妻的儿子李望知。王告诉薄,这些事情他都压着,办理尼尔案的几个警察要辞职,他也一直维持着。
徐明回忆,当晚王兴致不错,说薄表扬了他,临走时还深情地跟他握了手,并说薄对他不错。
翻脸
但事情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变化。徐明供述,1月29日上午11点多,他到3号楼见谷,原重庆市委办公厅主任吴文康也在场。谷告诉徐,昨晚王立军向薄邀功,列举了她的四大罪状,1月29日上午,薄把郭维国、王立军都喊去,当场把茶杯都摔了。
郭维国供述,1月29日上午9点,他和王立军一起去市委1号楼,“薄骂王,说他陷害薄谷开来,又说他忘恩负义,越说越激动,伸手打了王一耳光,王立军躲闪了一下,嘴唇还是出血了。”
郭维国在讯问笔录中称,“打了王立军,导致矛盾就公开化了”。当天下午,王立军召集李阳、王智、王鹏飞,要求重新制作尼尔·伍德案案卷,案卷指向薄谷开来。
2012年2月2日中午,重庆市局召开党委会议,宣布王立军不再兼任市局局长、党委书记。
2月初,王身边另外3名工作人员又被非法审查。王感到自身处境危险,遂产生叛逃的想法。2月6日,王立军以洽谈工作为由,于当日14时31分私自进入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在美领馆内,王立军称因查办案件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请求美方提供政治避难。后经重庆市和中央有关部门劝导,王于2月7日离开美领馆,并向有关部门反映了薄谷开来涉嫌故意杀害尼尔·伍德的问题。
8月9日,薄谷开来涉嫌故意杀人案开庭。提到王立军时,她遗憾自己“用人不察”,“这个人实在太卑鄙了”。
王立军也认为薄谷开来拖了自己后腿。9月17日,王在成都中院受审时称:“这个案件如果不是牵涉到谷,我肯定会安排多管齐下,早就把这个案件查清了。”
在法庭最后陈述时,王立军表示:“对检察机关指控的犯罪,我知罪、认罪、悔罪……对培养关心我的组织、社会各界和亲人,我要在这里真诚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