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世界各国警局大多设有巡防警察,简称“巡警”。巡警,即巡逻警察,指在一定路线或一定地段,用巡逻方式进行勤务活动的警察。主要职责是:维护辖区内的治安秩序,预防和制止治安案件和突发性事件;预防和制止犯罪行为;参加处置灾害性事故;维护交通秩序;接受公民报警;劝解、制止公共场所发生的民事纠纷;为社会和公民提供救助和服务等。
一般认为,中国的巡警最早为清初的京师的“巡捕营”。总督衙门和外埠各级衙门均设有巡捕官.执掌护卫、侦缉、缉捕人犯之职。旧戏中的黄天霸,就属于巡捕官一类的人物。他的工作就是为巡府施不全缉捕草莽要犯,消除与政府对抗的势力和隐患。因之,他首鼠两端.许多的“绿林好汉”都葬送在他的手里。旧京剧中有一出《八大拿》,讲的就是这个故事。当然,巡捕对维护一方治安和市井秩序、平民安全也起着一定的积极作用。
中国古代没有专门警察之设,但“警察”一词却出现很早。宋·薛居正等人撰《旧五代史·周书·太祖纪(四)》载:广顺三年(953年)七月诏曰:“政途不一,何以敎民?其婚田争讼、赋税丁徭,合是令佐之职;其擒奸捕盗、庇护部民,合是军镇警察之职。今后各守职分,专切提撕;如所职疏遗,各行按责。”当然,这里“警察”,并不是现代“警察”“维持国家社会治安和秩序的武装力量和这种武装力量中的成员”的意思,而仅仅是“警而察之”之意。
近代警察之设是从1901年,清廷与日本人川岛浪速合作,创办京师警务学堂(中国第一所警察学校),川岛任校长开始的。学员从“抚标护军营”挑选,经三个月强化训练后毕业,替代了旧的保甲总局,组成了“警察总巡局”。警官、警员全部由国人充任。1901年9月12日,清政府下令各地试办“巡警”。1905年10月8日慈禧下令统一全国警察机构,产生了中国最早的中央警察机关,就命名为“巡警部”,下设警政、警法、警保、警务、警学五个司。“巡警”这一机关名称启用后,一直沿用到民国初年。后来成为一个警种的专名。巡警部”名称的启用,不难联想到辽金元时期的“警巡院”建制。可见中国近代警察制度虽来自西方,其躯体内仍流动着中国本土的血脉。至此,现代意义的中国巡警正式诞生。
其实,相对于清代的“巡捕营”,近代的“警察总巡局”,中古时期的辽代早已经有了和它们执行相同或相近任务的政府机构“警巡院”,“军巡院”,“巡逻使司”等。这些机构,即是负责自己辖区内治安秩序,预防和制止治安案件和突发性事件;预防和制止犯罪行为;参加处置灾害性事故;维护驿路和文通通畅,在城门、道口设卡盘查过往人员身份;接受百姓报案;劝解、制止公共场所发生的民事纠纷;为官民提供救助和服务等。并以巡逻的方式在辖区内重要地域定时进行防范性检查巡视。在任务相类似这点上,千年前辽代“警巡院”,“军巡院”,“巡逻使司”等机构就相当于近现代的“警察局”,人员就相代于近现代的“巡逻(防)警察”。
《辽史·百官志·五京警巡院职名总目》(卷四十八)辽设上京警巡院、东京警巡院、中京警巡院、南京警巡院、西京警巡院。其主官为某京警巡使、某京警巡副使。(这条资料充分证明:“警巡”作为一个名词性概念,是从辽代(926--1115)开始的,其所指对象的职能及其组织程度比公元15—18世纪间的欧洲人还要高明得多;而10世纪前后的欧洲,正侵沉在最黑暗的年代里。除严酷的宗教“神治”与“神权”之外,几无“人治”与“人权”可言。另,辽的“五京”,是分布于辽境内的五大城池,五京警巡院的建设,也就意味着全国城市治安网的布建,很有时代价值。)
辽史上之所以出现“警巡院”,“军巡院”,“巡逻使司”等不同名目的警巡机构,是由于辽代五京建立时间早晚不同,所设警巡机构命名早晚各异而至。天显十三年(公元938年)皇都(神册三年、918年建)改为上京;同年,幽州升南京;同年,原南京(天显三年、928年设)改为东京,曾设军巡院,疑即为后“警巡院”。中京建于统和二十五年(1007年),曾设“巡逻使司”也应即后“警巡院”;西京设于重熙十三年(1044年)。兴宗以后始有五京,“警巡院”之名也必在兴宗以后得以统一。
“警巡院”的“警巡(巡警)”人员在执行巡逻警事任务时,按规定都要佩戴类似当代警察“警官证”一样的身份证明——“警巡(巡警)”牌。值得庆幸的是,这种千年前的“警巡(巡警)”牌(“警官证”),因其材质的不易腐蚀与北方干燥气候及砂性土壤的环境条件,得以清晰完整地保存到今天,使我们得以在千年后还能一览它的真容。笔者有幸收藏到一枚这样的“警巡(巡警)”牌,现展示给朋友们共同欣赏。
这枚汉文“大辽巡防”背“中京,龙纹牌”,通高83.27毫米,穿高9.94毫米,穿宽21.74毫米;牌面高75.28毫米,上宽35.76毫米,下宽37.96毫米,;边框宽4.64毫米,底框高11.49毫米;龙厚7.59毫米,牌厚4.72毫米,重96.2克。牌面边框内阳铸四个汉文隶书大字,拙稚可爱。大字第二笔顿笔过重,使撇头似成一小横,把个大字似乎写成了天字。辽字走之上的尞旁,上头不清,下小草书。“大辽”两字,与“大辽天庆”钱,某一版式书写气韵完全相同,应是一人所书,故也可推知,这枚汉文“大辽巡防”背“中京,龙纹牌”,有可能是辽末天庆年铸制。巡字少了一〈字,防字方旁矮了耳刀旁近一半,这种似儿童稚拙书法的写法只存在于辽代,是后代造假者根本无法摹仿的作品之一。牌背上刻阳文隶书中京二字,下高浮雕一低头立龙,龙头巨大,眼睛向下俯视,龙嘴微张,身子卷曲成S形,龙鳞成节形盔甲状坚硬,龙尾上卷如钩状。铜牌上镌刻龙纹是表示中京乃真龙天子居住之地。大辽中京负责巡防的机构即为“警巡院”,牌文明确说明此牌是中京“警巡院”的巡防牌。
虽然,目前辽五京“警巡院”的巡防牌,只见到中京的一种。但笔者相信当年五京都有自己的巡防牌,如果没有湮灭的话,早晚都会重返人间,再现辽代五京“巡警”的雄姿,为中国警察史写下浓重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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