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人士发布的照片。据说,照片显示的是周日反抗军的旗帜飘扬在叙利亚霍姆斯市。
叙利亚霍姆斯——巴沙尔·阿萨德总统(Bashar al-Assad)的军队已经在这座城市连续作战超过24个小时了,睡眼惺忪的士兵被持续数月的战争折磨得疲惫不堪。因为狙击手会在街道上搜索攻击目标,政府军不敢走上街头,只好通过在断壁残垣上凿出的“老鼠洞”来迂回前行。他们的目标是夺回另一幢建筑物,一幢就行。那是一所反抗军武装叙利亚自由军 (Free Syrian Army)控制的学校。
“我们最终会攻下这所学校的,”执行这项任务的士兵小组成员里法夫(Rifaf)说,“但这是个时间问题。”
曾经让人向往的狮门街如今已是一片废墟。
从许多方面来看,霍姆斯就像是整个叙利亚的缩影。这里聚居着逊尼派、什叶派、阿拉维派和基督教徒。结果,当这个极权国家崩溃的时候,突然之间,任何共同目标也都瓦解。霍姆斯很早就发生了内战,战事进展缓慢而煎熬,一条街一条街,一栋楼一栋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打。战斗反覆拉锯,反抗军进一步,政府军又夺回来。
这就是这所学校、这群政府士兵,以及这个陷入这场消耗战的国家的故事。霍姆斯一半的人还过着以往的生活:支持阿萨德总统的基督徒和阿拉维派,仍然尽力维持他们的日常活动, 泡咖啡馆或者在街上漫步。
另外一半的生活已经化为瓦砾。
“看到那些狙击手了吗?他们整天朝我们开枪。”里法夫说。他藏身于一间废弃的公寓,趴在窗户下面,自动武器开火时发出的熟悉枪声在院子里回荡。
当地的政府军队说,他们尊重那些反抗军武装分子,至少作为战士敬重他们。他们是难以对付的敌手,擅长巷战,而且对地形更熟悉。但是,这些政府军仍对自己一方抱有强烈的认同,为他们所忠于的国家战斗,而且,他们至少口头上宣称,愿意为他们的领袖效死。
叙利亚政府希望做这样的宣传,所以特别允许一名驻巴黎记者在一位信息部(Ministry of Information)官员的陪同下前往霍姆斯,深入到士兵中间做一天的采访。
部队指挥官称,他不清楚在霍姆斯老城的要塞中还有多少反抗军武装分子,但据他估计,大概有1500到2000名。
“都不是好对付的,”他说。
他们的高级长官出身于农民家庭,人称“巴巴将军”(General Baba)。他说,“我们会赢的。这需要时间,但我们会赢的。”他的办公室是一间已被烧毁的铺面房,他坐在里面,腰间挂着便携式火箭推进榴弹发射器。
但战斗让人精疲力尽,这些人已经显得很疲劳。年轻士兵里发夫说,“为了占领一幢建筑,我们需要战斗几个小时,有时会是几天。”他的名字翻译过来大概意思是鸟拍打翅膀的声音。
由士兵和政府向导沙扎(Shaza)引路,穿过狮门街的废墟,来到前线。战争毁坏了城市,那里曾是霍姆斯市里较好的街道。
一行人,包括几名叙利亚军士兵,穿过废弃的建筑物,在许多屋顶上狙击手的俯视下,爬过“老鼠洞”。
到处都是反抗军撤退留下的踪迹。碎石瓦砾中,一块露天场地看起来似乎曾是反抗军的驻地:临时医务站的桌子上散放着医药用品,还有几颗自制炸弹。反抗军在通宵作战后匆忙撤离。一夜激战只不过打开了通往最终目标——学校的路径。
叙利亚政府一直不能粉碎反抗军武装力量,因此越发恼火,采取了残酷无情的策略,用坦克、炮火和飞机轰炸,迫使他们投降。这一招在较小一些的地方已经奏效。比如迈阿赖努阿曼镇,上周,反抗军武装刚刚宣布当地“解放”,城市又化为废墟。
但同样的手段在这里却不会奏效:城市太大,到处都是建筑,政府军被迫在地面作战,在这样的空间里穿梭。
驻守在这里的小部队由年轻新兵和较为年长的军官混编而成。“真主!叙利亚!”他们在千疮百孔的城市间穿行,高声叫着。“叙利亚,真主!”
当霍姆斯的高级指挥官被问到死了多少士兵时,他停顿了一下,抿了一口茶,然后回答道,“非常多。”
到上午时,里法夫及其疲惫的战友攻占了学校,但他们没有庆祝。他们都累坏了。
“我们早上5点结束了战斗,”他用嘶哑、疲惫的声音说,“我得睡觉,因为晚些时候,我们又要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