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此文之际,这些酒吧可能已经易主或关闭或查封。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旧瓶换新酒而已。)
我这回到广州,实地考察了Babyface, Soho, CK 和大篷车四家酒吧的情况。从一月五日起,至一月六日止,共两天,在沿江路,在环市东路,召集有经验的吧民和酒吧工作同志开调查会,仔细听他们的报告,所得材料不少。许多泡吧的道理,和在北美从海龟阶级那里听得的道理,完全相反。许多奇事,则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我想这些情形,很多地方都有。
报告内容:
1. Babyface
与国际比较接轨的酒吧,是广州外籍人士比较喜欢光顾的地方。经常有国外DJ莅临,打出的名堂怪唬人的:世界前100名DJ排名第81位。平时不收费,有国际DJ的时候门票50元。该酒吧分成两个部分:嘻哈音乐部分和Techno音乐部分。嘻哈部分人比较少,非洲黑兄弟比较多。Techno部分则人头攒动,摇头晃脑。四方形吧台的看客以骰会友,本来素不相识的,经过几盘骰盅的较量,很快就成了哥们姐们,烟酒不分家,带着几分酒意的男女开始眉来眼去,互相交换手机号码。各种肤色的国际友人,非洲人,印巴人,俄国人,中东人,也放浪形骸,跳上舞台大扭特扭。尤其是来自非洲大陆的黑倒爷们,自恃血液里有舞蹈基因,显摆着自己柔软的腰肢,天真地以为中国娃娃们会被其舞姿倾倒而以身相许。他们不知道经过经济浪潮洗礼的中国娃娃们,感兴趣的是坚挺的腰包而不是柔软的腰肢。
2. Soho
就在Babyface隔壁,Soho则是另一种风格。基本没有舞池,酒台密布,还有二楼。周末人满为患,约有数百人之数。有歌手倾力演唱,绝不欺场,连续十来首歌唱下来,挥汗如雨,台下有女粉丝惜玉怜香,上前为帅哥歌手擦汗送水,场面温馨感人。骰盅声,猜拳声,声声入耳。几乎不见国际友人的踪影,可能因为他们的骰盅猜拳技巧尚处初级阶段,又因为英雄无用舞之地,所以扬长避短,还是到隔壁去为妙。
3. CK
这是比较白领的地方。来的都是公司同事聚会,生日会。他们看来是常客,与几位调酒师捻熟得很。吧台里有好几位女助手,专门与客人斗酒,个个酒量了得。中场还有街舞表演,二男一女在窄小的舞台上勉为其难地扭动身躯,基本功倒还可以,欠缺了些神韵。这家酒吧比较牛,周末规定最低消费100元。
4.大篷车
环市东路一带,有大量外籍流窜犯出没。这家大篷车,成了他们专属的酒吧。走进地下室,黑乎乎的一片,主要是印巴裔人士,也有一些黑非洲小混混,其余的就是专做老外生意的流莺。这里还提供肚皮舞表演。整个格调比较低下,国人不屑一顾。
总的态势是,沿江路一带的酒吧已成气候。而在环市东路华侨新村的酒吧街已经式微颓败。酒吧的消费水平与国际接轨:一瓶啤酒45—50元人民币。一支古巴雪茄150—250人民币。
汉文化强大的渗透力和同化功能,几乎可以吞噬任何外族文化,如成吉思汗的元族和满清王朝。
同样,西方的酒吧文化到了中国,也逃脱不掉被汉文化同化的命运。
烟雾缭绕,令人想起旧时代抽大烟的鸦片馆;
猜拳划令,无异市井胡同的酒肆菜馆;
骰盅碌碌,宛如地下牌九档。
威士忌,白兰地,毫无例外地被粗暴地注入瓶装绿茶,勾兑成一种不伦不类的饮料。法国红酒惨遭“七喜”汽水的蹂躏。
重金聘请来的外国DJ,故弄玄虚手忙脚乱不停地扭动各种按钮,到头来你也听不出音乐里有啥区别。说白了就是单调的节拍披上音符的外衣。
空气中尼古丁的含量早已超标,灯光师犹嫌不够混浊,时不时向舞池施放出干冰烟雾,活像纳粹屠杀犹太人的煤气室。
考察完毕,回家咳嗽不止,衣服上烟草味三日不散。
结论:泡吧有害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