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三重”鸿门宴
我的毫不妥协激怒了部领导,他沟通先生,要他加大力度务必做通我的工作,并一再号称这是对党、对我的家庭、对我本人负责。一时间,各种施压,内外夹攻,像地震海啸突然压过来。
先生和全家人,特别是长春的家人,大悲大怒,联手围剿,软硬兼施,百般规劝。所有的人几乎众口一词的劝导我要三重:“一、以家庭孩子为重;二、以丈夫为重;三、以事业为重。”他们不愿看到因我的坚修大法与强权、与强大的政府对抗而使这一切 毁于一旦。我的父亲、长兄及我的先生则成为这种自始而起不断施压中的主力并号令亲朋围攻而使我饱受煎熬。
不久,我出差到长春,家宴上,长兄协同老父突然紧锁房门,把我关在屋中向我摊牌。老父声泪俱下,长兄 怒发冲冠……我从未见过父亲掉泪,文革中那麽大的屈辱和磨难都不曾流泪,而今面对老泪纵横的父亲,我吓得惊慌失措……
我的父亲,用那个党的话说,出身于“剥削阶级”家庭,一辈子搞教育,几次被打倒,一生饱经忧患,他对“ 政治”这个字眼有着他们那一代人认定的不同于我们这代人的特有的内涵和刻骨铭心的诠释。其实父辈那一代人的苦难早已在悲剧发生和发展中定格在我的心底并嵌下了深深的伤痕和烙印,只不过两代人表现形式不同而已。对我而言,那始于童年记忆的悲剧在我修大法 的那天起就被彻底化解而成为一抹浮云消散。而父亲却难以释怀的全身心的守侯在他一生的故事里,从中悟着人生千百年来悟出的并早已变异了的同理,以点化和守护着他的后人。所以当我直面父亲80载沧桑老泪纵横时,我的心颤抖着,我痛彻地感到人不修炼太可怜了!人何以能走出人来?即便老父研究历史洞穿古今又若何?!
修炼,使我了悟人之生死、因缘果报、宇宙大千,以及生命永恒之真谛!我四十岁明白、了脱了这一切,而父亲八十岁却还蒙昧着,而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无以记数的生命和父亲一样着啊!泪水弥朦了我的双眼……
我惟有再一次艰难陈述。
十五、艰难陈述
父亲以古往今来的种种冤狱启发我,劝我悬崖勒马。父亲头脑清醒至极,思维依旧敏锐,这使我难以简言或稍有隐瞒或搪塞。我开始了和父亲、兄长的艰难 陈述,也旨在开启他们心灵深处久已尘封的“明白的一面” 。
长兄,我们六兄妹的老大,他身为省民政厅长并不幸主管法轮功。无论从内部,还是外部的明文规定中他都太清楚了政府对法轮功的态度。他极爱护家人,从小就遵从父命颇为成功的沿袭中国古代的家风,把长兄如父的角色演绎得称职到位,使我们兄妹几人从小不惧怕父母却对这位长兄望而生畏,我们从小到大从未和这位长兄顶过嘴。
长兄很给我面子,大概因为我少小离家远离兄妹这个群体的缘故,但我知到他在竭力的克制自己,他在耐着性子和父亲一唱一和。
三兄一直守在门口,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他是省劳改厅的一位处长,他更清楚法轮功是怎么回事,我认为他不发言大概很有正念。
时间一个小 时一个小时的走过,我从得法修炼后身 体、思想的巨大变化讲起,讲他们能看到、感受到的我的身、心变化;讲大法起死回生的神奇效果;讲这一切都源于师父的宇宙大法真善忍,讲我们的真诚、慈善、宽容、忍让,受益者亿万、无数家庭重拾和谐幸福,生命如同再造;讲做人,我特意讲父亲从小教导的“滴水之恩 当涌泉相报”,不“乘人之危 落井下石”,“人为君子、富良知正义”等等来肯定父亲……。
我讲完之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他们都冷静下来。他们明知我讲的句句是实,但是,真理、道义在骨肉亲情面前,这座天平却难以平衡。
本来名义上是三兄为我设家宴,实际上却成了“鸿门宴”。一场逼迫下来大家兴味索然。我意识到,我不能沉默,我深知我的家人,如果我模棱两可,他们会步步紧逼、再三再四,但我又必须顾及父亲的情绪、健康,他毕竟80高龄,所以我只能绵里藏针。我不理一再按捺自己的兄长,不去触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