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熙来(图片:中国日报/路透社)
【看中国记者江南编译】(文章作者Will Hutton, 4月14日周六发表于英国《卫报》网站。原文标题:丑闻之外是中共合法性的危机。)
薄熙来被软禁,他那雄心勃勃的律师妻子谷开来被控涉嫌谋杀前哈罗毕业生、英国商人尼尔•海伍德,这简直是一部各种元素俱全的大片。英国社会阶层系统加上中共黑暗的内部迷宫,制造出了中国数十年来最大的丑闻。中国官方媒体正在加速运转,要把薄谷塑造成一对为权力疯狂失控的夫妻,而英明伟大的党正在用法制来归正一切。
整个世界看起来都做好了准备,随之而动。薄熙来是一名危险的民粹主义政治家,一个倒退回中国近代史更黑暗、更动荡时期的人。他被拉下马的过程简直可比古代帝王时期的宫廷政治,但确实有效。交易已经达成,改革者们仍然在掌控局面,(英国首相)戴维•卡梅伦对海伍德的死因进行调查和后来的拘捕表示欢迎。
但是,这个剧情反映的远远超越了一个强大的政客正被共产机器压碎。没有多少人认识到,这实际反映了中共合法性的巨大危机。薄熙来和领导层之间的斗争,不仅限于他如何聚敛个人财富、让他的孩子在英国最好的公立学校受教育,这是有关为(中共执政)合法性的问题找到答案。除非(中共)很快能制定出令人信服的策略,不然在十年之内,“中国之春”几乎肯定会发生。
中共的执政权,来自于它领导了共产革命。但是当中国的经济令人瞩目地增长,四亿人已摆脱了贫困,这一切都与社会主义或共产平等天堂没有关系。革命的领导人早已死了,他们被能干又腐败的行政精英们所取代,(这些精英)看起来越来越像被革命推翻的那些儒家官吏。
黑暗的小圈子经济模式建立了,圈内人,尤其是所谓的太子党们,在营私并逍遥法外。没有公正的法律,没有制衡,没有什么是可以信任的。党的官员们不再能称自己是革命英雄,作为占据官职的理由;他们是腐败的管理人员,只是以提供不断提高的生活水平作为交换条件。但是,如果他们失败了(不能再继续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那么很显然,整个大厦将会崩溃。
温家宝最敏锐的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危机。他已经向同胞们公开道歉,其在任期内没有做更多的努力来推进问责制和法治。他也很清楚中国经济的弱点,他一直在警告,中国的经济增长是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谷开来被抓捕后,他没有提到党的路线,而是引用了孔子的论语关于领导者要行为正直的论述。温家宝知道共产主义作为意识形态已经死亡,因此,他呼唤孔子,而不是马克思。
薄熙来的挑战,受到了军中高层官员与安全机构的支持。是,虽然他同意党只能继续拥抱邓小平所称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但还必须更强调社会主义成分,否则党的合法性危机将会把党淹没。因此,薄熙来在任重庆市委书记期间,发动了激烈的反腐运动,公开逮捕了数百名官员。
他给数百万穷人和前党的干部发救济,同时组织“唱红”,引用毛思想来做行动的佐证,而不是孔子思想。
他的威胁是双重的。首先,他代表了一种新的现象-一个有魅力的政治家,准备打击不平等和腐败,有群众基础。但第二,对改革者们而言,他在玩火。温家宝是对的,他公开声称文革不是近代中国历史上值得骄傲的事。(文革中)至少50万人被草率的谋杀。然而,薄熙来把反腐和减少不平等与这个“真正的共产主义”联系起来--这直接破坏了党现在的思想立场,更加恶化了它的合法性危机。
所以必须要有回应。改革派正面临如何赢得有关这个党合法性的挑战。曝光太多薄熙来的错事,将泄漏党的精英们是如何生活的,曝光太少则不足以治他的罪。
进入1980年代初期,苏共领导人面临了类似的困境。经历了60年后,革命失去了其合法性,经济问题变得棘手。戈尔巴乔夫及其身边的人决定,除了加速改革外,别无选择。中共即将接任的新一代领导人,将不会做太大的改变,试图蒙混过关。
但薄熙来对合法性的挑战依然存在。如果最高层不改变,那么变化将会来自下面。在未来十年内,“中国之春”非常可能发生,这是我们知道的,我们不知道的是-它将何时发生。
(译文有删节,点击看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