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近期热钱有明显流出迹象。你认为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是什么?
宋鸿兵:人民币跌停是短期的市场本能反应。欧债问题给欧洲银行业带来的麻烦才是最关键的,那就是资金面变得非常紧张,导致它们在海外被迫收缩、拍卖资产,所以只能抽走在中国的资金,这时“做空”中国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记者:这是海外资金大规模做空中国的开始吗?
宋鸿兵:当前确实存在热钱外流趋势。但是从目前来看,还不能确定是人民币升值过程中出现了决定性反转。当前的波动更多是心态上的波动造成的。如果这一趋势持续下去,经济数据越来越多地表明经济是在冷却,而且外流的资金超过进入的资金,那就证明趋势确实出现了反转,那就要高度警惕了。
受欧债危机的影响,人民币兑美元的贬值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但不会太久。现在以中国3万多亿元外汇储备规模,想做空人民币的难度和资金使用量应该是个天量才能做得动。我觉得目前这个情况还不太像。
记者:如何保持一个相对稳定的汇率,避免误入两个极端,即资本外流,或者社会消费能力下降?以中国现在的状态,如何去找最佳汇率的平衡点?
宋鸿兵:什么是决定最佳汇率的理论基础,很多人都没有讨论清楚。凯恩斯在20年代,对汇率问题提出了迄今最清晰、最深刻的表达:一个国家的汇率水平,取决于内部,而不是外部。
也就是说,取决于这个国家的食利者与劳动者之间的利益分配。劳动者通过劳动创造财富;食利者,通过出租土地、生产资料、垄断性资产、资本,来分享劳动者的财富。这二者之间,以什么样的比例分配财富,是决定国家汇率最根本的因素。
一般来说容易出现两个极端:如果利益分配长期倾向于投资人(寻租者),那么国际资金都想进入这个国家获利,其结果就是资金流入,汇率升值。如果把更大的利润让给劳动者,资本就会受到伤害,国内资金就会外流,国际资金也不会进来,这会导致汇率贬值。无论哪种极端,都会导致经济萧条,本币价值瓦解。
关键是找到这二者之间的平衡点,投资人满意,劳动者也满意,国内的汇率就处于最佳汇率状态。外面的资金愿意进来,分享你本国经济的繁荣,同时,当经济繁荣到一定程度的同时,国内赚到的钱也愿意流出,去海外寻找投资机会,二者在资本市场形成动态平衡,这就是要追求的最佳汇率。从表象上看,是国内生产效率与国外的比较,实际反映的是国家的财富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