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权(行政权、公职)的世袭制,作为人类社会最不平等的制度之一,在中共建政初期,即以“顶职”的名义“发扬光大”。中国古代的世袭制似乎仅限于相当高级的禄位与职务,到了新中国,一直延伸到最基层了,邓先王改革以前,公职单位的门卫都有顶职的指标。打天下的当然要坐天下,红色政权的新贵们骨子里比封建王朝更封建。文革前后一些可耻的口号喊得震天响,“老子英雄儿好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等等,唯血统论甚嚣尘上。
邓先王改革以后,公职世袭的现象逐渐有所改变,世袭的级别有所提高,但是并没有从根本上消灭。红二代、“太子党”们,仍然盘据在党、政、军、经济等各方面的高层、关键、实权职位上。实事求是的讲,自邓先王改革,中共政权体系,包括军队的中层、基层人事制度确实有所松动,相当多的现任中低层干部就是在这一时期从不同的社会阶层进入了中共体制。
可恨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随着中共最高领导层的威权一代不如一代,高层领导忙于保位抢权,无心他顾,对中层、基层政权(包括军队)的管控能力弱化,近些年来,公职世袭的现象在中层、基层又迅猛抬头。
这段时间看了两部电视剧,都是宏扬主旋律的,一部叫作《旗舰》,讲海军的,一部叫作《天敌》,讲国安的。虽属虚构,但是很能说明问题,因为两部电视剧都反应了一个事实:公权世袭,官二代接班,穷人的孩子不得好死。
《旗舰》里有几个男孩同时从军,郑远海、于季东、谢庭群,另有一个本就是军官的陈建军。郑父原是海军测量船船长,与所在部队的参谋长是老战友,于季东家里有钱,谢庭群出身草根。陈父是舰队副司令。故事曲折复杂,无须多说,编剧的目的无非是作正面的歌颂。我只关注三个人最后的结局,因为我觉得最后的结局极有象征意义。郑远海目无军纪,飞扬跋扈,胡作非为,“屡次挑战军队的底线”(剧中台词),仍被冠以“有才华”、“有性格”,最后娶了要荣升舰队副司令的基地参谋长的女儿,当上了“中国最先进的驱逐舰”的舰长,眼看就要接岳父的班。于季东先是从商,郑远海闯祸撞了渔船,是他主动去支付了巨额赔款,最后因走私坐牢。谢庭群老实巴交,唯唯诺诺,废尽心机,代人受过(为陈建军顶罪),好不容易谋得个当牛作马侍候上级的职务——参谋长秘书,最后为了救潜水艇的艇长死了。陈建军犯了错误,转业到地方,当辑私艇大队的队长。这四个人结局,概括起来讲就是:官二代还是当官掌权;商二代不但要替官二代买单还要坐牢;穷人的孩子只能当奴才、替死鬼,最后必须死;官二代犯了事,换个地方继续当官。
看完《旗舰》,说真的,我在心里问候了编剧的直系亲属N遍。为什么穷人家的孩子最后就死了?不死不行吗?当牛作马还不够吗?代人受过还不够吗?为什么一定要他死呢?留他一条命那么难吗?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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