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蒋介石决定将国民党及政府机构迁移台湾,自此,台湾历史开启了一个新的阶段。蒋介石作出这一决定,有一个逐渐酝酿并成熟的过程。
蒋介石与台湾的因缘:蒋介石此次台湾之行,除了对台湾民众的热烈欢迎印象深刻之外,突出地感到:一、台湾的日本风习很深,可见日本人“经营久远之心计”,但这均已成过去;二、台湾尚无中共细胞,可算一片“亁净土”,应该珍重建设,使之成为“全国模范省”。
内战失利,欲选择“单纯环境”重振旗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以台湾作为反共堡垒,不可没有经济准备。1948年11月底,蒋介石制订下月《大事预定表》,第15条即为“中央存款”之处理。接下来分批将财物运往台湾。有人估计,国民党运台金、银、外汇总数约值黄金800万两。
“三年生聚,三年教训” 老蒋欲效法同乡勾践:这时候,蒋介石不能不更多地考虑迁台与建设台湾问题。年初,他规划全年大事,预定7月完成台湾的防务与准备。这一份计划表明,蒋介石的工作重点已经转向台湾了。
西南梦碎,大陆再无可守之地:蒋因此想到自杀,他称之为“殉国”,但转念一想,觉得尚非“绝望”之时,大陆尚有残破之西南,台湾和澎湖仍然完整,只要此身尚在,“党国”可以由此身再造。这样一想,他就决定不“殉国”了。
蒋介石与台湾的因缘
1894年,清政府在与日本的战争中失败。次年订立马关条约,将台湾割让给日本。当年,蒋介石9岁。1918年8月18日,蒋介石自香港赴上海,船经基隆,想起昔日清政府割台的历史,感慨不已。他虽想上岸游览,但台湾已是日本属地,自然不能如愿。所见所闻,无非日人日语,更加感叹。
蒋介石踏上台湾土地,时在抗战胜利,中国收回台湾之后。1946年10月25日,台湾光复一周年。国共两党正处于艰难的战后谈判中。21日上午,蒋介石匆匆忙忙地接见周恩来、张君劢、胡政之等人,下午即与宋美龄飞抵台北,乘车直驶草山温泉。22日,在圆山忠烈祠祭祀革命先烈及抗战死难军民。23日,飞台中,经雾峰、草屯子、埔里等地,抵达日月潭,沿途受到台湾民众热烈欢迎,蒋介石也觉得能在抗战胜利后见到“台胞”,感到高兴和安慰。他和宋美龄住宿涵碧楼。湖水之绿、山色之秀,都使蒋叹为“佳绝”,是平生理想的风景胜地。25日,适逢台湾光复一周年纪念,台湾各界在台北举行纪念光复及欢迎蒋氏夫妇大会。自中山桥至中山堂广场,十余里长的马路两侧排满了“狂呼欢跃”的人群,使蒋内心受到巨大冲击,自觉40年革命奋斗,8年与日恶战,终于得到报偿。会上,蒋介石宣称:“中央爱护台湾,远胜于全国其他任何一省”,号召台湾人民“今后更应刻苦努力,团结合作,扩展先烈爱国革命的精神与毅力,同心一德的来建设新台湾,建设三民主义的新中国”。词毕,台湾省参议会议长黄朝琴代表全省同胞宣读致敬词,向蒋及宋美龄分别赠送“功昭寰宇”和“德溥蓬莱”的锦旗。10月27日,蒋、宋飞返上海。
蒋介石此次台湾之行,除了对台湾民众的热烈欢迎印象深刻之外,突出地感到:一、台湾的日本风习很深,可见日本人“经营久远之心计”,但这均已成过去;二、台湾尚无中共细胞,可算一片“亁净土”,应该珍重建设,使之成为“全国模范省”。
1947年2月底,台湾发生“二二八”事件。3月5日,蒋介石派陆军第21师赴台镇慑,指示其师长:“宽大为怀,整饬军纪,收揽人心。”6日,指示陈仪“政治上可以退让,尽可能采纳民意”。7日,确定以“怀柔”为总的处理原则。3月17日,蒋介石派国防部长白崇禧赴台宣抚,同时在对台湾民众的广播演讲词中宣称:将在“确保国家立场及采纳台胞真正民意之下谋合理解决”。他宣布恢复地方政治常态办法六条:第一,台湾行政长官公署改为省政府,省府委员及厅、处、局长人选尽量容纳地方人士参加。第二,台湾省各县市长提前民选。第三,县市长选举前由省政府委员会依法任用,并尽量登用本省人士。第四,政府或事业机关中同一职务或官阶者,无论本省或外省人员,待遇一律平等。第五,民营工业之公营范围尽量缩小。第六,采纳地方意见,修正或废止台湾行政长官公署现行的政治经济政策。蒋介石同时宣布,参与此次事变的有关人员“除共党煽惑暴动者外”,一律从宽免究。5月,蒋介石任命外交家、文官魏道明为首任台湾省主席,继续贯彻其“怀柔”政策。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台湾社会逐渐安定。蒋介石迁台后,为了化解“二二八”事件在台湾人民记忆中留下的伤痕,专门于1950年1月28日约见黄朝琴等人,要他们对台湾本地人民“宽容谦爱,消弭芥蒂”。此是后话。
内战失利,欲选择“单纯环境”重振旗鼓
进入1948年,蒋介石的目光更多地转向台湾。
1月3日,新年伊始,蒋就召见台湾省主席魏道明,商讨台湾的经济与财政问题。3月8日,蒋下令将台湾的保安旅改为警备旅。6月14日,蒋介石思考与中共作战的形势,认为抗战时期,以中国的西北与西南作为根据地,而现在是“剿匪”与“国际战争”时代,核心堡垒应该是“江、浙、闽、台”。他在日记中表示,应该为此制订一项整个的统盘计划,“有以急图之”。蒋介石这一天日记表明,他在东北、华北、华中连遭军事失败之后,不得不将反共根据地建立于东南沿海了。11月24日,他与蒋经国谈时局,深感党、政、军干部自私、无能、散漫、腐败,已不可救药,如欲复兴民族,重振旗鼓,必须舍弃现有基础,“缩小范围”,另外选择一个“单纯环境”,进行根本改造,另起炉灶。蒋介石与蒋经国的这次谈话表明,他对当时国民党的组织、政权、军队都已完全失望,所谓“缩小范围”、“单纯环境”云云,显然指的就是台湾。
在此期间,蒋介石开始悄悄地向台湾转移实力。11月24日,蒋介石将原驻湖南衡阳的葛先才部调驻台湾。12月9日,决定修建金门、马祖要塞。这一切,都是为了加强台湾的军事实力。
同时,蒋介石也在考虑更动台湾的党政人选。12月25日,蒋介石考虑调翁文灏为台湾省主席,以蒋经国为国民党台湾省党部主委。但两人都是文职官员,似乎不很理想。所以没过几天,蒋又决定以正在台湾养病的陈诚作为台湾省主席。12月29日,蒋介石托魏道明向陈诚转达这一决定,要陈尽速准备。30日,蒋邀请黄埔军校毕业生聚餐,征求意见,使蒋想不到的是,第一期的关麟征、胡宗南等都反对此议。蒋很感伤,觉得到了这种时候,自己的这些嫡系子弟还只考虑个人恩怨,绝无悔悟团结之心。黄埔不幸至此,“诚死无葬身之地”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以台湾作为反共堡垒,不可没有经济准备。1948年11月底,蒋介石制订下月《大事预定表》,第15条即为“中央存款”之处理。接下来分批将财物运往台湾。有人估计,国民党运台金、银、外汇总数约值黄金800万两。
多年来,吴稚晖一直是蒋介石的坚定支持者,也是蒋的智囊。12月10日,蒋给吴写了封信,建议他到台湾休养。次年5月7日,又派蒋经国访问在上海的北洋外交元老颜惠庆,动员他迁台,表示将为他准备机票与在台住房。不料颜不仅毫不动心,却反过来为中共宣传,劝蒋经国不必惧共、反共。蒋介石得知后,觉得中共“迷惑人心”,技术真是高明之至!
“三年生聚,三年教训”:老蒋欲效法同乡勾践
自1948年9月12日起,林彪指挥下的东北野战军连续向辽宁西部和沈阳、长春地区的国民党军发动进攻,历时52天,歼灭国民党军47万余人。辽沈战役于11月2日结束,东北野战军一反常态,立即挥师入关,将守卫华北的傅作义各部分别包围于张家口、新保安、北平、天津、塘沽等地。一切征象都表明,大局已定,大陆的迅速易手已经确定无疑。12月24日,桂系大将白崇禧自汉口致电在南京的张群和张治中,要他们转告蒋介石,人心、士气、物力,均已不能再战,要求与中共停战言和。30日,白崇禧再发一电,声称“时间迫促,稍纵即逝”,要求蒋“趁早英断”。同日,河南省主席张轸通电,恳请蒋“下野”。
内外交迫,1949年1月21日,蒋介石发表“引退”文告,宣布由李宗仁“代行总统职权”。
这时候,蒋介石不能不更多地考虑迁台与建设台湾问题。年初,他规划全年大事,预定7月完成台湾的防务与准备。这一份计划表明,蒋介石的工作重点已经转向台湾了。
陈诚是蒋介石多年亲手培养的爱将。1月3日,蒋介石致电陈诚,询问他为何仍不就台湾省主席之职,电称:“若再延滞,则夜长梦多,全盘计划,完全失败。”5日,陈诚仅携带一名随员就职。就职后,陈诚决定继承白崇禧1947年奉命宣慰台湾时的政策,同时以“人民至上,民生第一”为号召,首先推行“三七五”减租,使佃农生活得到改善,农业生产得到增加。同年12月21日,蒋介石考虑到对美联络需要,再以吴国桢换下陈诚。
在蒋介石的计划中,不仅国民党中央党部迁台,而且政府机构也要迁台。3月18日,他开始研究政府机构的迁台手续,并且在日记中写下了“三年生聚,三年教训之方法”等字,说明他已在考虑如何效法同乡的老祖宗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4月8日,他预定本星期工作课目,第9条为台湾与广东币制改革之准备。第10条为台湾设立政府之方式。5月7日,他在日记中表示,极想将台湾建设为“三民主义实现之省区”。但6天之后,他又将范围略为扩大,决定以台湾和浙江定海(舟山岛)作为“着手开始之点”。18日,蒋介石着手研究台湾未来的财政与军费预算,希望能够制订出一份包括具体方案在内的三年计划。
5月25日,蒋介石由马公飞抵台湾高雄。此时,李宗仁是代总统,蒋介石在行政上已无职务,但仍以国民党总裁的名义控制和指挥一切。6月4日,蒋考虑建立东南军政督理委员会或监理团,自任主任,同时考虑以陈诚为闽台绥靖主任,由蒋自己代理,并且致电胡适,劝胡就任“外交部长”。原空军总司令周至柔致函蒋经国,对“总裁”越权指挥空军干部有所不满,蒋介石见函后表示:自己是“革命领袖”,其地位与“总统”名义的存在无关,没有“总统”名义,可以摆脱法律限制,对“革命军队”拥有“绝对无上之权力”,就更应起而积极负责,监理台湾军政,决不从此消极,任其所为,使革命“断种”。12日,他更进一步强烈表示,决不放弃革命领袖的责任与权力,无论对军队,对政府,一定尽监督与指导之责,任何人不得违抗。
《开罗宣言》早已明确承认,台湾将在对日战争胜利后归还中国。但是,由于中共在大陆巨大而迅速的军事胜利,美国部分政客担心台湾不保,将堕入俄国势力范围,使南太平洋的海岛防线发生缺口,因此力谋直接出面管理台湾。英国则在背后怂恿,以图加强它在香港的统治声势。6月15日,蒋介石在高雄接到宋美龄发自美国的两封信,担心美国有可能强占台湾,承认中共。这使蒋介石突然紧张起来。17日,他与王世杰商谈台湾地位及对美态度,当日未有决定。18日,他决定对美应有坚决表示:“余必死守台湾,确保领土,尽我国民天职,决不能交还盟国。”20日,蒋介石得到驻日本东京代表团电陈,盟军总部拟将台湾交盟军总部或联合国暂管。蒋立即电示代表团团长朱世明,命他与麦克阿瑟详谈,说明此议“绝对无法接受”,既“违反中国国民心理”,也与“中正本人自开罗会议争回台、澎之一贯努力与立场,根本相反”。
台湾光复后,在陈仪主持下一直独自发行台币。1948年11月,大陆通货膨胀,台湾受到影响,金融波动,物价腾贵。次年6月15日,陈诚主持的台湾省政府在原中央银行总裁俞鸿钧协助下,宣布发行新台币,总额两亿元。新台币5元折合美元1元,旧币4万元折合新台币1元。由于当年6月2日,蒋介石即决定拨付5000万美元作为币制改革基金,有充足的发行准备,因此效果良好,使军民生活安定,并为日后的经济繁荣奠定了基础。
7月1日,蒋介石在台北设置总裁办公室。下设设计委员会,由蒋任主席,委员有王世杰、俞大维、张道藩、俞鸿钧、吴国桢、雷震等。其下再设党务、政治、经济财政、军事、外交、文化宣传等六组。蒋经国任党务组副组长,且另外参加政治、军事两组。蒋介石对该办公室的成立极为重视,后来曾将它与成立革命实践研究院、台湾币制改革并列为“从头做起之初基”。
西南梦碎,大陆再无可守之地
尽管蒋介石将台湾作为第一防务据点,但是,他仍然想尽力保有大陆的西南地区。5月14日,他确定大陆基地以重庆为主。6月3日,李宗仁在广州召开会议,决定以广州为政府所在地,但为加强战时体制,发挥战时功能,在重庆设立办事处,分地办公。6月11日,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推荐12人组成非常委员会,蒋介石、李宗仁分任正副主席。蒋决定于7月初赴广州成立非常委员会并巡视重庆等地。
10月12日,李宗仁的广州政府宣布迁往重庆办公。26日,李宗仁向刚刚到达重庆的中央非常委员会秘书长洪兰友表示,当前诸多问题均难以决定,四川人事纠纷,地方问题棘手,希望蒋早日来渝,商量解决办法。27日,李宗仁约洪晤谈,再次表示大局艰危至此,难以肆应,望总裁早日莅渝。29日,白崇禧也自重庆电蒋,要蒋来渝主持大计。11月2日,蒋电覆白崇禧表示,目前须部署保卫台湾各种事务,当可于月中到渝。4日,白约蒋的亲信吴忠信面谈,声言情势已达最严重阶段,希望蒋早日来渝领导,并亲笔写了一封信,请吴专程赴台敦请。白甚至表示,他个人主张李宗仁仍为“代总统”,请蒋复出为“总统”。这时,李宗仁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气氛,不愿列名于“劝进”之列,便于此前一天以“出巡”为名,飞往昆明,会见云南实力派首领卢汉。卢汉建议,联名向蒋介石发电,建议将政府迁到昆明,待蒋到后,将他扣起来,“一块一块割掉他,以泄心头之愤”。李宗仁发觉卢汉不稳,担心卢可能也会将自己扣起来,向中共“献礼”,便匆匆离开昆明。
这段时期,陈立夫、阎锡山等函电交驰,纷纷表示“中枢几成无政府状态,上下惶惑,不可终日”。11日,蒋介石征询吴稚晖的意见,吴赞成蒋赴渝,但提出万不可让李宗仁脱卸政治责任。对吴的策划,蒋介石非常赞同。11日,蒋决定“顺从众意”,飞渝以尽人事,以“无名义”负责主导,日记云:“明知其不可为,而在我不能不为也。”
11月14日,蒋介石飞抵重庆。18日召集党政干部会商时局,蒋心知与桂系已无法合作,但仍致电白崇禧,嘱其陪同李宗仁返渝。但李在此前一天已致电阎锡山,声称胃病复发,须在南宁休息三数日。20日,李宗仁委托白崇禧到重庆向蒋报告,李已于今日上午飞往香港,同时又托李品仙携函致蒋,声称十二指肠有流血现象,须转美检验,必要时手术治疗。蒋认为李宗仁此举属于“临危弃职”,飞往英属香港是丧失“国格”的行为。21日,蒋约见白崇禧,表示决不于此时“复行视事”,同时派居正、朱家骅等人代表国民党中央,携蒋的亲笔函赴港,探望李宗仁病况,劝李返回重庆。
蒋介石原以为中共部队会从陕南进攻川北,因此在当地布置重兵。但他没有想到,毛泽东却命令刘伯承和邓小平率第二野战军采取“大迂回之动作”,首先进攻贵州和四川东南部。11月15日,占领贵阳。次日,占领川东门户彭水,宋希濂所部10万人迅速溃败,二野从南面、东面两个方向进逼重庆。蒋介石不得不急调第15兵团罗广文兵团到长江南岸的綦江布防,同时命胡宗南部撤守川北,千里转移,将兵力集结于成都地区,又命胡部第一、第三两军火速来渝,并希望胡亲来指挥,与中共进行重庆会战。27日,二野占领綦江,罗广文弃军逃跑。
重庆岌岌可危,蒋介石曾多次想到自杀。11月28日,他在林园的莲亭写下一段感想:
党与国由总理一手创造,由中正一手完成,余爱此党此国,甚于爱子,岂仅视如至宝而已。时至今日,由余养育完成之党国,而由余毁灭之,此境此情,将何以堪!
如果党国果真绝望,则尚有此残躯立足之余地,其将有何面目见世乎!
蒋因此想到自杀,他称之为“殉国”,但转念一想,觉得尚非“绝望”之时,大陆尚有残破之西南,台湾和澎湖仍然完整,只要此身尚在,“党国”可以由此身再造。这样一想,他就决定不“殉国”了。11月29日,阎锡山率行政院匆忙迁至成都办公。同日,二野部队逼近重庆,蒋决定在机场住宿。午夜,蒋赶赴机场,途中堵塞不堪,蒋急不可耐,下车步行,等汽车赶来后再乘车继续前进。当夜,蒋就住在中美号飞机上。30日晨飞往成都。
在成都,蒋介石临时住在中央陆军军官学校。12月1日,阎锡山见蒋,商谈政府驻地及疏散方案。胡宗南也于同日见蒋,述说汽油困难,运兵迟缓。蒋介石则鼓励他进驻遂宁,防守内江。蒋介石计划,必要时撤退到西昌。
当时,西南地区国民党尚存兵力五十余师,胡宗南部有40万人。这点兵力当然抵挡不住解放军的庞大兵力。但是,对于“迁台”问题,蒋介石周围也有许多人主张“慎重”,有人担心,美国可能武力占领台湾。蒋介石认为,英美决不敢有异议,日记称:“如其果用武力干涉,或来侵台,则余必以武力抵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7日,蒋任命顾祝同为西南军政长官,胡宗南为副长官兼参谋长,贺国光为西昌警备总司令,企图固守西南。但是,他也断定西昌不能久守,于7日决定将政府机构迁台,在西昌设大本营,在成都设防卫司令部。同日,蒋介石接见阎锡山,要求他于一日之内完成迁台准备,当晚即由成都飞台。
四川地方实力派头领刘文辉、邓锡侯长期和蒋有矛盾,和国民党内的反蒋派李济深、冯玉祥有联系。这时,正在筹划起义事,准备脱离国民党阵营。7日,蒋介石派张群到昆明,安抚云南省主席卢汉,要求将政府迁到昆明。同日,蒋介石召刘文辉、邓锡侯谈话,二人托词不来,随即从成都出走。9日,刘、邓与云南的卢汉相继通电起义。卢汉在扣留张群等人后,又致电刘文辉,要刘会同四川将领,扣留蒋介石。在此情况下,胡宗南等纷纷劝蒋迅速回台。下午2时,蒋介石偕蒋经国等步出陆军军官学校,在凤凰山机场登机,返回台北。
胡宗南是蒋介石最信赖的学生,也是他多年精心培植的将领。蒋相信他可以撑持残局,在西南地区“建立起坚强不拔的基础,作为我们大陆反攻的根据地”。不料胡宗南却于12月22日只身飞往海南岛。28日,胡宗南在蒋介石的催迫下飞返西昌,部署作战。1950年1月25日,蒋介石派蒋经国飞赴西昌,勉励胡宗南死守当地,并告诉胡:“如台湾失陷,我必死于台湾,以尽我职责。”3月27日,第二野战军攻占西昌,胡宗南再次飞往海南岛逃身。4月13日,西昌地区的国民党军队全部被歼。
至此,蒋介石西南梦碎,在大陆再无可守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