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的体质在近期宏观经济数据中表露无遗:一方面,通胀在5月再创新高,似乎仍存过热迹象;另一方面,工业增加值增长率和消费增长率持续偏低,5月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仅为16.9%,扣除5.5%的通胀率后,实际增长11.4%,创危机以来新低。
在此种经济局势下,我们真正需要判断是否将持续面临高通胀和低增长的困扰?其中某个指标是否会出现转折?
在当前经济局势下,通胀与经济增长均将持续回落,而政策并无放松的理由;这一次经济探底将是针对经济虚火的某种矫正。之所以说当前经济虚火旺盛,主要体现在以下三方面。
一是固定资产投资高增长及融资胃口持续存在。统计局数据显示,1月-5月份,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90255亿元,同比增长25.8%,地方项目投资84584亿元,增长28.0%。同期,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18737亿元,同比增长34.6%。从中可以看出,仍然是地方投资冲动和房地产投资构成了经济增长的引擎。经济增长的结构性问题远未得到解决。
二是以食品涨价为主的通货膨胀持续存在。在5月5.5%的CPI涨幅中,食品价格上涨11.7%,非食品价格上涨2.9%。企业较高的原材料和产成品库存、持续下降的工业增加值和经理人采购指数,都已经说明当前的通胀与经济过热无关,是2009年以来全球货币超发与农产品收成预期的结果。
三是顺差收缩但人民币汇率仍保持升值态势。1月-5月贸易顺差仅为229.63亿美元,顺差是决定汇率的基本面因素,而人民币汇率保持在1美元兑6.48元人民币水平,意味着必然存在对人民币的“资产性”需求。
由于是虚火,针对通胀的降温措施将很难导致经济的平稳回落,很可能出现总需求较快下降与通货膨胀回落的情形。
第一个迹象是中长期贷款继续回落。5月中长期贷款增加2447亿元,近两年来新增占比首次降到50%以下。信贷结构变化也隐含了两大现实问题:一是短期贷款和票据融资的增长可能更多来自需求方面,即反映实体经济流动资金趋紧;二是中长期贷款降幅较大更多与供给面因素有关,在即期必然造成通过大项目投资拉动增长的推动力下降。因此,如果投资增长不可持续,是否存在新动力(310328,基金吧)予以抵补?
第二个迹象是实体经济融资成本走高。尽管央行慎用加息工具,但由于商业银行普遍实施了贷款利率上浮,民间借贷成本普遍也在30%以上,这将进一步下压投资需求,并导致实体经济呈现逐步回落态势。
第三个迹象是对通胀的忌惮导致个人所得税改革和工薪收入增长难以推行,这将在未来很难看到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保持较快增长。
现在的问题是,货币当局能否放松货币政策?显然不应该也不可能。这是因为,在总需求不大可能出现上升的背景下,放松货币并不意味着资金真正流入实体经济部门,而更可能再度出现的状态是资产成为对货币放松避险的“池子”。
此外,在未来的货币博弈中,如何应对美联储的政策仍然是我们面临的难题——试想,塑造本轮经济周期和通货膨胀的不恰恰是之前的两轮量化宽松吗?
一旦美国第三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这一非理性政策变为现实,则势必出现中国的货币对内贬值与对外升值仍将持续,而全球资本继续涌入中国,导致外汇占款进一步上升,央行将不得不继续提高存款准备金率,这将造成实体经济融资成本持续提高,资金链进一步紧绷。中国的企业部门和居民部门将同时面临通胀上升而自身境况变坏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