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听说“海归”这个名词了,去年才听说“千人计划”。其实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自己认识的人中是与此事有直接或间接关系,于是好像自己也有一点点联带关系了。不由瞎想。从瞎想就又生出了以下这些呓语。
我是又喜又忧,喜忧参半。喜的理由网上到处都是,大家头头是道,我也无不赞同。在此不想赘叙,锦上添花了。可是我又颇有些“杞人忧天”呢。
忧从何来:
我很担心人才引进是否有立法保障。也就是说长期,经常,久远。如果这只是一个政策,那么政策就会有始有终。“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情古今中外难道还少见吗?即便像美国这种号称政治民主(?)的国家,上届政府的有些政策往往是下届总统上任后首当其冲任意改变的目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政策是政治权利斗争的工具和牺牲品。有的时候,两党轮流执政的美国政府政策的连续性恐怕真还比不上一党专政的中国政府。但是好像中国政府(官员)也已经不是终身制了。
我很担心人才引进是否是个短期行为。抑或中国本阶段的人才引进也像是1958年的大跃进,放卫星,高指标;和近二十年来的创高GDP,大炒房地产买卖,特炒股市一样;是因为守着一大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用的钱,一哄而起,争抢世界人才资源 – 就像抢能源资源一样。但是颇有点囤积居奇的意思。就像是一个古董商人收藏珍宝一样,把在海外安居乐业的顶尖人才像文物宝贝一样买回来,收藏起来。似乎是谁引进(收藏)得越多,层次越高,他(她)做领导干部的成绩也就越大。
我很担心浪费人才,“两天打渔,三天晒网”,“虎头蛇尾”。“好大喜功”“好高骛远”应景完后,便束之高阁,放任自流。物(人)有所值是值在有用,用到恰到好处。否则就是浪费。
我很担心“赶着鸭子上架”。明明是在实验室里埋头苦干的科学家,偏偏要人家做什么“科技领军人”- “领导人”也。于是乎,整天被掩埋在文山会海里,永世不得翻身。这岂不是糟蹋了人才。如若不信,你去让居里夫人当一个人民代表大会的副委员长试试看?
我很担心人生道路的选择是一种无法做平行比较实验来测算“机会成本”的科学:因为无论从数和量来看,变量都太多了。比如某某某1988年出国和1988不出国相比。或者某某某2006年又海归了与2006年不海归相比。
我很担心人才的价值的货币价格化。某某所(院校)给某某某多少科研经费,多少年薪,外加津贴,外加豪宅大院,外加配司机,勤务员,保姆。。。= ¥xxxxxxxx。xx。人才的内在价值是人本身。“依然故我”,如今的我和昨日的我在内在本质上是一样的。货币价格(待遇)绝不等同于人的内在价值。
我很担心会因此而引起国内新的一轮出国热(人才流失)。大张旗鼓地高价引进海归人才,无疑是公开宣称国产人才的全国性大贬值。国内的人才会很自然地认为只有经过“出口转内销”“墙内开花墙外结果”的镀金过程,得到西方国家的鉴证金印以后,他或她的价值才能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我很担心这种嫁接移植的成活率。移植回国的海归们的确会带回去一些他们赖以生长的西方土壤(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但是最终是要依靠中国的水土来成长的 (入境随俗)。怎样才能保证移植不因水土不服而枯萎凋亡呢?为什么这些原本在中国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到西方来生活学习了若干年以后就能成功地被作为海归人才 “出口转内销”引进呢?中国的土壤为什么就是出不了如此“高端”的人才呢?还是“熟视无睹”“妄自菲薄”呢?究竟是好苗苗重要呢,还是成材重要呢,还是土壤重要?
我很担心今后的中国社会各阶层将被一大批留学派所把持,从国家部委到省市自治区。可想而知留美派会是独占鳌头的。留中派将会成为少数派矣。有朝一日,中国军界也许要引进美国西点军校的毕业生海归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诺大一个中国,人才绝不是太少。就像“美”一样,缺少的是发现“美”或“人才”的眼睛。倘若西方的博士永远比中国的博士吃香和灵光的话,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剩把中国的所有大学都搬到西方来,或者把所有的中国学生都送到西方来接受再教育! 这岂不是中国人的另一种悲哀。
为什么我们“尊敬”的中组部不能先搞一个中国境内“千人”或“万人”计划,把那些长期有才无用的人才不拘一格地招聘到能够发挥专长的关键岗位上?从成本核算的角度来看,比从西方调人要便宜多了吧。何必“远来和尚念好经”呢?或者来一个全球性的职位竞标招聘,无论你是哪国人,那个人种,只要符合职位竞标要求,就能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