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第二天一早起床,就像打仗一样直奔会场,昨晚的顾影自怜、暗自神伤全都被抛到了脑后。介绍产品、联络客户、接受主办方安排的记者采访,哪一样不得陪着笑脸?大学里学的专业是中文,所以很多同学都当了记者,在记者群中,随便看看,就发现两个熟人。一个是高我一届的学姐,在《申江》的,还有一个是田飞的舍友许峰,现在在《东方早报》。几年未见的老同学重逢,自然很是兴奋,无奈公务在身,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就匆匆道别。
忙了整整一天,来不及吃晚饭,就搭乘火车回宁。上了车,猛然想起还没有帮冬冬买CD架,只好带着抱歉回去。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实在是太累了,行李一丢,倒在床上就立马睡着。呵呵,在身体极其疲惫的状态下,是不会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为什么整日忧伤啊,就是因为她不干活哇。
第二天,公司开恩放了一天假。上午冬冬要去学校上节课,我赶紧报名:“我陪你去吧。”我们扎起马尾,穿上牛仔裤与帆布鞋,轻快的出门了。两个女人共处一天,自然会交换许多隐秘的事情,这天,我知道冬冬居然是有男友的,但“可能会分手”。原因是“男友的家里反对”。我实在不明白了,冬冬各方面都挺好的,怎么会有这么挑剔的婆婆呢?
她告诉我:“男朋友是大连人,他爸爸是政府部门的高官,妈妈是大连当地有名的企业家,住临海别墅。家里一直有保姆,他吃苹果都是保姆削好了切成小块插上牙签送上来的。他家人一直希望他能够找个门当户对的。”嘿,我心想,又是一个豪门弟子。继续聊下去,却是疑窦丛生。
“那你见过他家人吗?他家人就反对?”我问
“没见过,有一次都说要五一去见了,最后被她妈妈拒绝了。”
“你那去过他家吗?”
“他一直在青岛创业,所以我只去过他青岛的家。”
“他青岛的家也是别墅?”
“是租的房子,他很有志气,不用家里的钱。”我都傻了,怎么想都觉得这男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啊!我怀疑冬冬被骗了,但看着她天真而有哀伤的眼神,我不忍心说出我的感觉。
(三十七)
得知冬冬男友叫张语,我就悄悄打电话给大连的一个记者朋友:“帮我打听打听,你们大连的大领导里有没有一个姓张的。”记者朋友在那头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祖国各地都有姓张的高官。”得,此路走不通。眼见着冬冬越陷越深,我真怕这个女孩在感情上受到伤害。
“如果他的母亲实在不同意,干脆算了吧。何必这么辛苦?”我试图劝冬冬放弃。“有些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就很难。我付出了这么多,一起走了这么远,真的不舍得。”冬冬感伤的说。“或者你去见见他家人,你这么可爱,说不定他们喜欢你呢?”我建议。“他不愿意带我去。我再试着跟他说说吧。”冬冬很忧伤的轻声说。
聊得越多,我就越觉得这豪门弟子可疑,终于有一天,我将我的疑虑告诉了冬冬。冬冬当时就哭了:“你也这么觉得?我老妈就说他是骗子,让我要么分手,要么结婚。”劝了半天,冬冬决定去青岛找他的男朋友问个清楚:他们究竟有没有将来?
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于是就出主意:“不如你让他来吧,就说你病了,如果他不来,那不管他是不是骗子,都不要他了!”也许是知道自己的男友经不起考验,冬冬执意要独自去青岛。我劝不住,眼睁睁的看着她忙着订火车票。
一天下班回家,冬冬笑眯眯的:“蓝,我不去青岛了。他来,下周四。”“哦?专程来看你?”“恩,顺便办点事。”冬冬一直在笑。“专程顺便来。”我开了个玩笑。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冬冬忙着收拾房间,忙着买新衣服,忙着去做护肤。看着她忙活,我心里既难过又感动,难过的是,这个男朋友是不是个骗子还不一定。感动的是,爱情,令一个平凡的女子脸颊绯红、眼睛闪光,变得光彩照人。张语大架光临的前一个晚上,冬冬几乎将她所有当季的衣服都拔出来给我看,这件好不好,那件行不行,折腾到半夜还兴奋不减,终于确定第二天穿高领白毛衣配红格子及膝裙。
第二天上班,我接到冬冬的电话,“我男朋友开车到了中山门,他不认识路,你告诉他吧。”根据冬冬的指示,我拨通了张语的号码:“你好,我是冬冬的舍友。你要去哪?我跟你说怎么走。”电话那头是个东北口音的男子,声音却很柔和:“我要去你们家啊。”……。
<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