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 年进了城,在北京他们抢占了城里的中南海,城外的西山风景区,以及王府、公馆无数。中共一步登天,为保住这片乐园,为他们的家庭和后代享用,便搞了户口二元制,他们是铁打的城市户口。陈毅曾在淮海战役中,见景生情,说中共的胜利是送弹药、运伤员的农民"用小车推出来的"。但现在,一纸"农村户口",把"推小车"的恩人永远束缚在贫瘠的土地上,让他们整天汗水跌八半,供养城市老爷吃穿。有农村户口的人,因投亲靠友或打零工而来到城市的,被扣上"盲流"、"黑人"的帽子,这已经是对农村户口持有者,不当人看了。
人们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包含一人当了官,他的三姑、六姨、司机、保姆,均可"农转非"("非"就是非农村户口,当然就是城市户口了)。记得八十年代初,兴起一股"立柜热",家家打立柜,做家具,木匠成了特殊人才。石家庄市一个区委书记家也找人打了立柜,一流手艺,满室生辉。书记高兴,农村来的木匠表示愿为书记和区委多打好家具,并希望把家眷接进城。书记说:"那就把户口落在我区里吧!"一个立柜,换来一家"农转非","中国特色"从那时就显现出来啦!
农村户口也有"辉煌"时。文革时期,城市学生响应毛泽东 "广大"("农村是一个广阔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号召,连人带户口一起到了农村。村长呀,支书呀,等于合法地、理直气壮地绑到了肉票。城乡大交流的壮观情景出现了。村干部为了向孩子家长"汇报孩子的进步",开着拖拉机来到城市职工宿舍。家长敢不置办好酒好菜、高级香烟、高级糕点殷勤招待?尤其是有女孩子在人家手心攥着的,更要加倍出血迎送,哪怕倾家荡产!若家长有点官职或"关系"的,那就好了,化肥呀,农药呀,油漆呀,你都要替村干部跑出来。至于家长到农村看望孩子,手里岂敢空空、轻轻?所有这些运作,都决定着孩子的安全、镀金(入党、团)、回城迟早的命运大问题......。这个农村户口的"辉煌",是毛泽东制造的人性悲哀和道德崩坏,今天中共治下腐败手段的出神入化,那时候,就围绕户口二元制,做出实兵演习了。
城乡户口二元制,是个不完整的说法。同样是城市户口,也是多元制的。就让笔者现身说法吧:1962年前,我全家居住在河北省会石家庄市,当然是城市户口。那年夏季,总政派人到我所在的部队单位挑人,告诉我:"决定让你进京啦!"我全家高兴。后来才知道,是让我到军委系统的子弟学校教书,以便保证高官子女能升入最好的高中和大学,成龙成凤。和我同去的人,都不愿意因此而转业,而我说:"军装是身外之物,不足挂齿,只要把我家属调来,我这一块料,就献给孩子们了!"此话出口,领导高兴,答应"容后解决"。谁想这一"容后",就是七年,每逢节假日,是我挤火车的苦日子,最后以我的滚回石家庄作结。北京户口是不能轻易上的。城市户口的三六九等,也是差别森严的。
但对两种人,户口的移来移去,并无阻碍。一种是有权势者,这不言自明。另一种是巧于攀附权贵者。有一位和我同事的女教师,她丈夫的户口在北大荒。她借"家访"之便,几次去一位元帅家"讨论家长和校方携手教育孩子的问题",不久他从元帅那里,拿到一张给北京市委的纸条,立竿见影,北大荒的户口轻而易举地转到了北京。
同是应届毕业生,同样的总分,有北京户口的,能上北大、清华,农村户口的就只有望洋兴叹,原因是入学分数线高低不一样呀。这不是人为的偏袒,又是什么!
第一部宪法上就有"迁徙自由"的条文,与其说是空头支票,不如一开始就是欺骗民众的谎言,其情况同"言论自由"、"结社自由"、"罢工自由"等一样。
有一种"迁徙自由",倒要提一提。自从有了户口二元制,中共对于城市中的不可靠、不忠诚、不需要者,重者"遣送还乡",轻者"返乡支农",实则是利用户口二元制进行整肃,杀人不见血。"文革"初期,火车上常见几个红卫兵,押送城里"牛鬼蛇神"到农村的场面。"牛鬼蛇神"们,或挂着牌子,或剃着阴阳头,挨打是家常便饭,但他们能活着到老家,也算大幸运。
户口二元制,打一开始就是护卫特权集团围墙的关口。即使在今天,农民工是城市建设和服务行业的主力军,富人也需要去农村选址建厂造房,废除户口二元制的迫切性增加,但是从护卫权贵者围墙的意义上看,二元仍然胜过一元。因此,中共是不肯在户口问题上轻易让步的。不过,民众对户口二元制的真相和根源,认识越来越清晰,对官员借此剥夺农民天赋人权的用心越来越愤怒,改变现状的呼声和抗争越来越强烈,户口二元制以及整个中共专制制度出现大变的日子,也就越来越近。这是不争的事实。为此,促进这个转变的每个步骤,我们都应该欢迎并且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