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我隔一个位置的女人原来在郊区做过镇长、镇书记,她说自己在广州郊区乡下的姨妈现在还穷得看不起病:"上次姨妈过生日,我们让她办酒,姨妈说我哪里办得起啊,办一桌酒,下半年就不知道怎么活了。姨妈说现在不但看不起病,连死都死不起,去火葬场几千上万块,她哪里拿得出?这还是广州的乡下。。。"女人说到这里得时候,正好服务员开始上一人一盅的鲍鱼。。。
这样的时候经常。我不知道在座的别人此时心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什么心理。好象麻木?有感?我感什么?
拿姨妈说事的女人,因为基层的经历,有的话,尤其关于农村、农民政策的不少话我听着觉得十分到位。但我也是早知道的:这女人在镇长、镇书记位的时候非常霸道,捞好处不少,虽然是穷镇,但每年自己出国两次以上,五大洲全去过了,镇里干部基本上都能每年出国一次。就在去年,还有人写信告她,信直接寄到了北京的胡总办公室。但她总不倒,主要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她老公是上级的上级的纪委领导。
一会聊到我昨天今天在网上知道的江姐的后代现在美国,过得好好的,我一说,结果在座的另还有人也刚知道,显然也上班时间常上网,话题随之转到教育、宣传,大家又一致认为现在的典型宣传太假,真相往往让我们有受骗上当之感,"还不如直接说真话,象西方那样"、
这样的时候很多。吃着穷人,议着穷人,全都好象惦记着穷人,十分关心着穷人。这样的场景,常常让人感叹都不知道从哪感叹起。可是,细细想,我又真不愿承认自己是虚伪的,大家的惦记、关心是虚伪的,是伪善。放而言之,这难道不也是我们绝大多数国人的真实表象和内心吗?我宁愿相信,这样的时候,我、我们大家,所流露的,却是真实的人性。我们吃着不该吃的,用着不该用的,但我们说着应该说的。--还能怎么样呢?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我仍然要说:制度,只有制度,才是一切。
这不是我创造发明的话,也远不是我一个人的主张,可是,这是多么多么深刻的一句真理啊。这是现今中国多么多么的当务之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