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哈佛大学著名汉学家宇文所安最近第一次应邀到台湾访问,台湾《联合晚报》大篇幅介绍了这名读过上万首唐诗的中国女婿。
宇文所安
名字出自论语
他,是个老外,却深深爱上了唐诗,在古籍堆里钻研了数十寒暑,一般人只知道唐诗三百首,但是他,读过的唐诗却已经超过上万首。他就是知名汉学家宇文所安。
宇文所安1946年生于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他的作品翻译介绍到中国来的有:《初唐诗》、《盛唐诗》、《追忆》、《迷楼》,以及《中国文论》和《他山的石头记》等。
14岁那年,他在图书馆里随手翻阅,第一次看到了中国诗集,“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唐朝诗人李贺的《苏小小墓》,即使是翻译成英文,仍让还是少年的宇文所安,尝到了中国诗词的愁滋味。
唐诗的种子在少年的心中萌芽,1972年,26岁的宇文所安以博士论文《韩愈与孟郊的诗》,获得耶鲁大学东亚系文学博士学位,陆续在耶鲁、哈佛等大学任教,是唐诗研究领域中,首屈一指的美国汉学家。
热爱唐诗、中国古典文学,他连取中文名字都有深意,“宇文”是胡人姓,“所安”则出自于论语的“观其所由,察其所安”,名跟姓加在一起,也有胡汉融合的意思。他呵呵笑着说,“宇文所安”比较有名气,现在说起英文本名Stephen Owen,反而比较少人知道。
很多人会好奇,身为老外,如何能理解唐诗的境界?宇文所安总是会反问:“中国人为何可以理解唐吉诃德或莎士比亚?”宇文所安说,其实唐诗对现代中国人来说,也是很遥远的朝代,因此他不认为种族、文化会造成对诗的隔阂。
他也说,“距离太近,有时反而是一种障碍。”他观察到,“中国留学生不太查字典”,总觉得是母语一看就懂,不会细细考究,对同一句诗词的理解可能相差很大,但是他到现在还是不敢小觑中国文学的博大精深,总觉得自己“稍微”知道这个字的意思,还是会反复查考字典。
最喜爱李贺及王维
宇文所安不喜欢替诗人排名次,“星期一跟星期二最爱的不一样”,但是他十分喜爱启蒙他的李贺以及王维,他觉得王维的诗第一次看很普通,但是越读越有意思。
尽管是名满天下的汉学家,不过宇文所安到现在还是十分用功,每天都读诗。对于台湾学生除非考试、几乎很少读诗、也少接触古典文学,宇文所安也说,在美国也面临同样问题,学生似乎对当代文学比较感兴趣。
不过他也认为,古典文学应该是博雅教育,而非要研究、中文系所才读。很多学生出了校门踏进了医学、法律等专业领域,回头却会发现当年选修的文化、文学课程,才是影响最深也学到最多的。
他也相信,诗词文学之美,让人停下来仔细观察人与物、物与物的联连,对于培养专注力、观察力、以及写作能力都会有不错的帮助。
娶走北大才女
精通唐诗的宇文所安是中国女婿,太太田晓菲也是少年天才,她5岁就学习古诗。有趣的是,多年研究唐诗,宇文所安从没有写过一首诗给太太,不过两人却是对方的知音,每次写完一篇文章,总是立刻email给对方看。
36岁的田晓菲与61岁的宇文所安,是一对富有传奇色彩的夫妻,田晓菲的学术成就与夫婿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她10岁出版诗集,14岁直升北京大学,现在与先生是哈佛大学的同事。
不过才子佳人的邂逅相恋,田晓菲却不愿多谈,“我们是两个独立的学者”,家里一人一间书房、学校里一人一间办公室。田晓菲也说,宇文所安即使是求婚的时候,也没写过诗给她。但是“两个人相爱,连作饭都很浪漫,不必特别写诗”。
而且两个人是彼此的第一读者,每次写完一篇文章,立刻发出email,请对方先睹为快。田晓菲觉得,某些夫妻或男女朋友吃饭没话讲,甚至一人吃饭,一人看报纸。但是他们从来不会这样,不只常常交谈,饭桌上永远都能聊共同感兴趣的古典文学。
访谈时,宇文所安会说中文,偶而还是有点词不达意或是夹杂英文,田晓菲会适时替先生翻译兼补上正确的意思。这时宇文所安在一旁怡然自得的抽着烟斗,温柔的看着太太代言,也传达出两人的默契十足。
宇文所安与太太田晓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