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的溪流在美丽的山间流动,温柔的冬风,从吊桥另一边的竹林头拂面而来,醉人的花香,一波接一波传送,有如置身天堂只是来去,我开始愿意付出一些时间,在茶街停下脚步,与茶农话家常,或者用顿午餐再上路,或者隐身茶艺博物馆,喝盏茶侧听山中声籁。
我曾经不是这种雅趣之徒,即便种在山中的朋友盛情邀约都被我婉拒了,即使拜访,也坐不住来去匆匆,从未花过时间享受生活里的美好偶遇,我与多数现代人一样──忙、忙、忙,没空放松。
现在则不是如此了,即使一条溪,一个午后,一场雨,一种香味溢流,都把我引入沉沉的梦乡之中,我不想再错过我的生活。
我喜欢绕远路,由北滨返宜比起北宜至少多出一小时的车程,只因为想享受海滨的浪漫,我多开了几十公里,并且在金沙弯、盐寮、北关停下来,坐在海石巨岩上,观赏腾空溅起的壮丽浪涛,倾听冬天如箭的风声,走在沙滩上回首凝望被浪填平的足迹,这就是人生吧,印烙又消失,走而此地是我的伊甸园,我常在此孕育我的新作品。
享受宁静永远在乎一心,一个朋友移民花东,没过多久又移民回来,原来是耐不住东部的静与慢,哎,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巨隐隐于心,心不静,人生便少了奇迹了。
截至目前为止,我仍无力避居山野,但在这个忙乱城市里,反而更易修行,练习如何安排时间,找着平静,懂得放松,心灵澈澈,这些内心的大智慧更难修,修得了,未来有机会隐身山林,就不至于有观光客症候群了,住一天还好,住三天想逃。
享受宁静与赋闲在家常摆放在一起,以为只有无业者才能宁静,赋闲又与能耐错置在一起讨论,以为有能耐的人,才有资格偷得浮生闲,事实并未必然,三芝有一群艺术工作者,都非有钱人,收入也不固定,但为了宁静生活,仍愿放下红尘纷扰,在小溪、老榕、古厝下,过着简约的山居岁月。
吟诗、作对,唱歌、听雨,作画、捏陶,成了他们的一天。
只要懂得割舍,谁都能享受宁静,我有一位朋友,与你我一样,白天是上班族,周一至周五忙得不可开交,但到了该闲的时候,他可就不忙了,开车载他出去玩乐,发现他比爱玩的我,还要悉台北的时地物,阳明山仿佛他的后花园,如数家珍的娓娓道来每一家店的特色,那家咖啡好喝,那家放山鸡五吃很道地,那里山药馒头道地……
阳明山的船屋、秘密花园、山顶厝、乡村园、白云山庄……他能倒背如流,更令人称奇的是,不会开车的他,对于山里的路熟得有如一部地图。
德国大文豪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说过:“如果你终于相信了自己,你就知道如何生活了。”
宁静生活,看似简单,也不简单;它的简单在于人人办得到,而不简单之处在于放下不易。有位哲学家说得好,人生的一半是工作,另一半是生活,我牢记于心,这一半生活,我真的要定了。
是的,再忙,也要享受一下宁静时光,我把它调成一种甜在心里,心在水憩,云端,雾里,雪中的生活,暂时离不开红尘,只盼心静,身境,人静,一切全静,静下来,做一个会呼吸的人,享受最接近身旁的幸福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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