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 2005-08-11 21:38:00作者:
北大校长一向是不大好做的,无论是蔡元培先生时代还是陈大齐先生时代,或者胡适先生时代,在北大校长这个位置上,都是不轻松的。
北大校长难当,不是说那里的教授和学生总是和校长过不去,而是作为校长,他要协调政府与教授、学生之间的关系。这是一个中间位置。如果按官场逻辑行事,那是根本不行的,因为校长不是官员,反过来说,完全站在教授和学生立场上,也不可能,因为学校还有许多行政方面的事。教授和学生是理想的,而行政的事却是具体的,大学校长要在理想和现实中选择,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大学校长都是由学生而来的,他们天然地和学生有亲切感,所以办起事来至少不应当伤害学生,这是一个大学校长的原则。校长和学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紧张的,因为在学生那里是没有现实考虑的,而在校长那里却不能没有现实的考虑。
北大校长难当,不是说那里的教授和学生总是和校长过不去,而是作为校长,他要协调政府与教授、学生之间的关系。这是一个中间位置。如果按官场逻辑行事,那是根本不行的,因为校长不是官员,反过来说,完全站在教授和学生立场上,也不可能,因为学校还有许多行政方面的事。教授和学生是理想的,而行政的事却是具体的,大学校长要在理想和现实中选择,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大学校长都是由学生而来的,他们天然地和学生有亲切感,所以办起事来至少不应当伤害学生,这是一个大学校长的原则。校长和学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紧张的,因为在学生那里是没有现实考虑的,而在校长那里却不能没有现实的考虑。
五四运动的时候,傅斯年是学生领袖,到了他做北大代理校长的时候,他遇到了学潮,冯友兰在《三松堂自序》中说,这叫“请看剃头者,今也剃其头”。蒋梦麟当北大校长时,有一年蒋介石在南京召集全国大学生代表训话,命令全国各大学都要派代表去,北大应派三名,而学生大会偏决定了不派。学校只得指定了三个人参加。此事后来让学生知道了,学生就开始罢课。蒋梦麟就召集学生开会,在会场上他沉痛地说:“我是中华民族国立大学的校长,我不能不服从国家的命令!这三位同学是我要他去的,一切的责任当然我负。 从前海上有一只船遇难了,船主镇静地指挥着让妇孺老弱们坐了救生船逃生,剩下的人和他自己无路可走,他却命船上的乐队奏着‘近乎我主’的赞美诗,随着这船慢慢地沉下去。现在如果我们所乘的这只船(中国)要沉了,那我们也应当如这位船主一样,在尽了自己的责任以后,站在岗位上从容就义。马上复课吧,先尽我们的责任!”(《北大旧事》第347页)蒋先生的这番话不能说不诚恳,但学生们还是拒绝了他的请求。
过去的大学校长对学生确是很爱护的,所以他们才用那样的口吻说话,不过学生和校长之间也真是没有办法。那时的学生也真了不起,为了理想是不顾一切的。像蒋先生的那番话,要是搁在今天,也许学生们早就流下眼泪来了。冷静一想,蒋先生没错,学生更没有错,他们各自的角色不同,而他们又都在纯粹地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一个大学的精神就是在这样的两难中建立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