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在农村种田根本不赚钱,倒是经常赔本,机耕费、农药、种子、化肥,什么不涨价?粮食价格那么便宜,你们看我要是去理发店拉个头,就是将头发拉直,最少也要几十元,就是男人理个发,最便宜的是五元,也需要十斤粮食的价格。忙来忙去,我们在农村没有出路,就只好到城里打工了。”
“到这城市里,第一是房租,那么贵,我每个月不到六百元的工资,光房租就要支付一百八十,我们江宁区这里的房租还是南京市最便宜的价格,两室一厅,没有装修,每月三百六十元一套,我小俩口,带个孩子,租不起一套,就和人家合租,当然是一家一半了。”
“最头疼的是看病了。人家国家公务人员也好,工人也好,教师也好,都有医疗保险。唯独俺们农民,在哪里也没有保障,干最累的活,拿最低的工资,病了得自己掏钱。现在看病真叫人害怕,看一次医生会叫你痛心很久。”
“我最近经常生病,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是厂子里的原因?我们那里生产一种塑胶产品,整个车间的气味,刺鼻子。医生说,可能我的免疫力被破坏了。”
“这次我发烧了很多天,为了少花钱,吃了不少速效感冒胶囊,根本没效果,昨天晚上,继续高烧,呕吐不止,而且打呃,就是医生说的喷门痉挛,难过得要死,我咬咬牙,去看医生了。”
“那是一家社区诊所,一个冷漠得像死人的医生,四十多岁,量了体温,三十九度还多,简单问了几句后,就要我去化验血和小便,化验费一共16元,接着为了开药,氨基比林一支,地塞米松一支,病毒灵0.5g;维B6,0.1g;维C,2g;5%的葡萄糖水,500 毫升;林格液500毫升;药费写的是68.60,注射费0.70,输液费用8元,化验费又收了我一次,而且收费时候,那个死人般的医生到了收费人那里耳语,似乎是要求那人宰我,就这样我一共被他们收去八十九元九角。”
“你会说他们多收钱,为什么你当时不找他们。当时病得喘气都觉得累,那里会仔细看那费单,是后来病好转了,重新看单和回忆,才知道他们有意多收我这个农民女工的钱。俺们农民到处挨宰。”
“后来挂水,那个死人般的医生和当班护士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就是晚饭后,我的水快挂完的时候,我的打呃,就是喷门痉挛,一点也没有好转。我问值班的医生,为什么刚才那个医生,不为我用镇痉挛的药品?我的呕吐和痉挛,非常痛苦。这是个心地善良的医生,和那个值班的护士,说不出所以然,而且那个护士不断在外面打私人电话,和电话另一头的人,打情骂俏,我的水完了,喊她来拔针,她也不来,我右手举着瓶子,左手背上还有针头,出去叫她,她根本不理我,依旧骑在门外的摩托车上,打电话,说笑不断。那个值班医生很生气,责令她为我拔针,她还是不理会他。那个医生只好自己动手。”
“我继续指责刚才已经下班了的那个死人般的,心肠冷酷的医生,为什么不为我用镇痉挛的药品。眼前的这个值班医生到底是个善良之辈,就拿来一颗六五四二,和两颗胃复安,让我就水咽下。”
“就这样,一场痛苦的看医生的事情结束了。后来我去别的医院打听,很多化价的人说,我用的那些药多数是几角一支的,连所有化验费也好,挂水也好,总共也不应该超过三、四十元。而且化验费也不应该收两次。”
“现在想起来,越来越害怕医生和医院了,一次小小的发烧,医生们就抢劫了我三口人家半个月的生活费。”
“强盗呵,强盗!这个国家怎么到处都是强盗。”
于南京东山
2005年5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