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年报》5月20日报道,5月18日中午,《南方都市报》驻中山记者站记者温冲,被闯进其住所的歹徒砍掉右手的两根手指。据报道,温冲择善固执,一向仗义执言,擅长写批评报导,先后报导过香港《“新义安”黑帮案》、《南方都市报记者采访遭毒打》等敏感报道。
中国当局处理这次事件的手法,已经引起广泛关注,更有中国民众对中山警方表示批评。据《中国青年报》,由5月19日开始,《南方都市报》方面不愿再透露与该案件有关的任何细节,理由是“为了配合警方调查”。而中山市警方则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从目前掌握的一些情况来看,“尚不能确定是记者的报道引来的报复”。根据中山警方的逻辑,似乎只要一天不能确定暴力是记者的报道引来的报复,一天都不用谴责暴力行为。很明显,中国公众对这种解说是并不满意的。
中国记者论坛西祠胡同的记者之家,更在5月20日出现一条据称是“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的“通知”。据这个帖子:广东省委宣传部新闻出版处向各新闻单位指示 “南方都市报驻中山市记者站记者近日在宿舍被不明身份者殴打致伤,中山市领导非常重视,公安部门正全力侦办。为不影响公安部门办案,请各新闻单位暂不采访报道此事。”
有中国民众批评:假如西祠的帖子属实,则中山警方对待受害人的态度,实在让人感到心寒。坊间有一种说法称:事件未能排除跟桃色事件有关。然而,跟桃色事件的暴力行为就不该谴责?一个人遭到暴力对待,他面对的公安竟然会把他变成被告,受害人的第一件事不是去陈述受害经过,而是要竭力去证明自己并无涉及桃色事件。中国的司法也是“无罪假设”,但现在受害人则要接受“有罪假设”的调查方式。几乎可以肯定,这种思维持法治精神出入很大。
也有分析指出,虽现至今中国当局仍未能确定行凶者的动机,但由于事件当事人角色敏感,公众容易认为歹徒有可能是为了温冲较早前的报道而遭恶意报复。在别的国家,发生这类事件,通常领导都会立即谴责暴力行为,并高调要求警方调查事件,把真相向公众交待;因为,媒体在一般社会都享有一定的独立地位,向前线记者动粗,其实就是向新闻自由宣战。
据一名不愿具名的中国记者表示:在中国的国情而论,中国国内媒体并没有享受西方社会的独立地位,但近年中国中央领导大力支持“舆论监督”,媒体的专业水平其实提高不少。所谓的“舆论监督”,其实也需要政府的支持才可以实现。假如任何人对媒体不满,都可以报复,则 “舆论监督”一定只能沦为一句口号。
据指出:就这次“温冲事件”为例,有狂徒对记者行凶,其动机仍未明朗;但是,歹徒的暴力行为无论如何应该谴责。但从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中国总理温家宝,掌管意识形态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以至中共中宣部部长刘云山,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对凶徒的暴力行为加以责难。中国记协,竟然也没有公开的片言只字对当事人表达同情之意。
据这名记者指出,假如有一天真的证实事件涉及报道的报复,但中国领导却又不在第一时间公开声援记者,则公众和社会就会接收到一个讯息,以为只要事件不涉报复,就并不是大问题。更有甚者,所有有意向记者报复的人都可以制造一些桃色事件的烟幕,然后向记者实施暴力报复。在这种“有理说不清”的情况下,只要这样一味纠缠下去,该名记者的身体健康和名誉都会遭到摧残。在这样的社会气氛下,还有记者敢说真话吗?
中国现代著名作家鲁迅先生有句名言:“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面对暴力行为,中国领导不选择谴责,这实在是中国社会的一大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