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是大连东北财经大学99年毕业生。记得99年春天的早晨,我刚刚开始炼功。在东财幼儿园的小院里,一大群中老年炼功人中有十几个在校学生。三两个女生,男生占大多数,其中就有王涛。
一个细长眉眼的男生过来教我动功,他是如此耐心,真心诚意。另一个扎马尾头发,肤色微黑的女孩教我静功。我很快就有了美妙的感应。他们又一本本给我书看。
有一次,我抱着孩子随很多同修到王涛家看师父(指法轮功创始人)的讲法录像。一进门,我歉意的说:“对不起,不知道把孩子往哪放。”“没关系!来吧!”王涛亲切的招待我们。这是一间刚装修好的空闲的房子,原木色的地板,环形的沙发,很大的电视正在播放师父的教功带。屋里很多人,沙发上是女生,男生坐在地板上。
王涛让我坐沙发,我摆摆手,孩子顽皮,席地而坐就好。大家专心看,孩子边玩儿边听,慢慢睡着了。王涛悄悄的塞过来靠垫枕在女儿头下,另一位男生脱下外衣轻轻盖在女儿身上。他们细微的举动发自内心,自然可亲。
我常抱着孩子环绕炼功场看大家炼功。舒缓的动作,美妙的音乐,祥和的场。男女老少无不全神贯注,透着一种庄严大气。尤其炼静功时,纯朴坚忍,清净脱俗的神韵表现在历经沧桑的白发老者举止中,也流露在年轻人青春的脸上,很特别,令人难忘。
99 年7月14日毕业前夕,学生们与炼功点的人话别,互留地址电话。看着他们刚炼完功后焕发的神采,晶亮的眼眸,不禁赞叹:“真好!”“你看,哪个不好?!” 一个白发的大婶道,“他们个个都是好样的!学习好,人品好,工作好,全都找到好单位。”又听到几位阿姨的叮嘱:“坚持炼功学法,别让社会上不好的东西给污染了!”他们郑重的点头答应。
在躁动浮华的浊流中,炼功人是与众不同的--纯净安详。
当时王涛他们年方二十三岁。青春洋溢,风华正茂,前程似锦。谁能料到,几天后,7.20铺天盖地的诽谤,残酷打压,给法轮功学员带来怎样的灾难,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再次见到王涛,是秋天。我在幼儿园附近-昔日炼功点转悠,空寂冷清,长满了杂草。怀念自己短暂的集体炼功时光,竟然不足60天。那时功友们有进京上访的,被抓被打的,也有躲在家里避风头的……
往日那么些善良的面孔一下子消失了,心里异常寂寞。正好邂逅在此徘徊的他,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其实我与他并不熟,以前总共没讲过三句话。)他是那样友善纯正,让人感觉很放心。
“你是怎么悟的?”他问,那是一种对男孩来说略微柔和的嗓音。“师父说的都是对的!”我压低声音道出了从心底迸发的话。
他告诉我他很佩服那些走出去的人,自己怕心太重。之后是记忆模糊的几个镜头:
很晚了,王涛还在公司里加班,他认真专注的工作,并未觉察我的到来,我敲敲窗,他才抬起头。
王涛冒着凛冽的风雪,给母亲买新年礼物,好像是美容养颜的营养品。
王涛帮残疾女孩上下车,拿拐杖,他是一个不虚荣,细心体贴的人。
他让我去拿书。在他家开的小杂货店里,他和母亲一起招待顾客。他给了我好几本师父讲法的书。他母亲是个温婉的妇人,半是包容半是关注的微笑着:“他以前有胃病,炼好了……这孩子胆儿小,不出大格儿。”他是独子,父亲远在哈尔滨工作。
后来,我们有个了学法小组,那真是幸福的时光!王涛常带来新的经文,大家看啊,读啊,一起交流……
在学法间隙时,同修们常逗我女儿玩儿。小妞妞天真烂漫,哈哈大笑,王涛就说:听听音乐,舅舅给你放《普度》。
2000年夏,一位同修和我先后被抓,我在派出所瞅机会快速给王涛打了个电话,出事了,要他小心!
那年10月2日,我从看守所放出来不久,和他在麦当劳餐厅见面。他向我告别,说要走了,上北京去证实法。他去意已决。
我们坐在临窗的桌旁,谈着被劳教的功友……女儿爬上窗台,凑近王涛,用柔嫩的手指轻轻触摸着他的脸、耳朵、鬓发,自得其乐。小妞妞那股又亲又甜的劲儿使我不忍喝斥,况且没有打扰谈话。
王涛给我看“严肃的教诲”,告诉我他再也不能坐视大法被诽谤,同修被迫害了。我们小声交流着,心态平和,都觉得要以各种方式做好自己该做的了。
从餐厅出来,他告诉我是当晚的飞机,同去的还有一个女孩,怕承受不住,正在犹豫。我说监狱里环境艰苦,女人连卫生巾都没有,得做好吃苦的准备。
北京早晚冷啊,很多警察在关口拦截学员,依外表判断,凡朴素大方,目光善良淡泊,穿布鞋,不戴金银首饰的,十有八九都是学员。再让你喊口号,骂师父。半道儿就抓好多人。王涛说我穿夹克衫,穿皮鞋去。还说,他临走前,会给公司上下邮发真象资料。
望着他匆匆前行的单薄的身影,有敬佩也有担心。白皙、温雅的他,能经得起狂暴残酷,卑鄙无耻的打压吗?
我悠悠的说:“不要勉强做什么,方式不只有一种。王涛,我还想见到你!刚送走一个被劳教的,不想你也被抓。”
“谢谢,姐姐!”。
我抱着孩子,在他后面走着,叮嘱他要小心,多保重。
车站就在眼前,我轻声对女儿道:“亲亲小舅舅!”他回头看我,女儿小脸贴过去,蓦地眼里涌出了泪……
从此一别,再也没有见到他。
2000 年十月国庆假的一个星期,全国各地成千上万的学员走出去,虽半路拦截无数,但到天安门广场打坐、举横幅的功友还是很多。有不少是中年人拖儿带女、全家老小一起来的。
警察惊叹:“哎呀,妈呀!呼啦一下子,天安门广场黑压压坐下一片!哪儿来的这么些人?这么拦,这么堵,便衣这么查,还有!”
快到敏感日子了,片警们早就提前下手,把黑名单上的人抓起来。一个警察百思不解,问关在监狱里的原炼功点负责人:“哪儿来的?名册上的都抓了,当初这个名单弄得够细的。怎么还有,还有!怎么一茬一茬的?”负责人道:“大法的种子遍地开花,到处都是!”
打压也升级了,凡进京的一律劳教,1-3年不等。罚款由原来的5000元涨至10000元以上。
阴毒肃杀,我感到背脊的寒意。
进京的学员陆陆续续被押回当地,暂时关在戒毒所和拘留所。工作人员说北京警察真打呀!够狠的了!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回来了,衣服破了,沾着血。
王涛毫无音讯,他母亲忧心如焚。我很难过,不知该对这可怜的妈妈说什么好,答应帮着打听她儿子的下落。
一个月后,听功友说王涛没落入虎口,在北京上班呐!心里一阵轻松。
2001 年6月初,我和几位功友小聚,其间一个功友的传呼响了,到公用电话回电。打完笑着对我们说:“是王涛!”据说他一直在北京和各地去的学员一起做着讲真象的事,春节回家几天。有女朋友了,那女孩特别好。不幸被捕,要不然过年会领回家拜见父母亲。
之后,再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万没想到,四年后竟在网上得知他被判九年重刑,关在沈阳第二监狱。在那虐杀李忠民等
多名同修的魔窟,清瘦的他已熬过整整三年!那折磨,无尽的苦工,度日如年,如何熬过?
感谢同修把王涛被捕判刑的事上网,辗转三年,多不容易啊!大北监狱的电话号码都换了。托人多方打听才得到,打过去,果然是二监。一个干警接的,我告诉他薄熙来被多国起诉,辽宁省迫害致死的学员,达一百多人。沈阳龙山教养院唐玉宝把高蓉蓉电击毁容的照片惨不忍睹,唐罪责难逃。
前几天,看到辽宁本溪同修周志于8月16日被迫害致死的事实,惊觉不能有懈怠,在监狱的同修时刻都有危险。
遂成此文,望大家援助,营救王涛。
沈阳第二监狱地址:辽宁省沈阳市大东区新生街1号,邮编:110044
沈阳第二监狱电话号码:86-024-89296521,89296501,89296196